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懵逼。这是什么情况?不等夏晴反应过来,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上前将她按倒在地,另一个二话不说就抽出绳子将她手脚给绑了个结实。“祖母!”
夏晴惊骇地大叫。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被绑的是她,难道不应该是夏禾吗?其余人在夏晴的尖叫中回过神,三太太与夏冰交换一个眼神,决定按兵不动。夏颜收起满眼的不敢置信,按捺着狂跳的心脏,慌乱问:“祖母,您,您怎么将五妹给绑了啊?”
“是啊,老太太,五小姐是犯了什么错了么?”
姜氏也揣着小心询问,目光闪烁游移不定,她有种预感,这出戏,又要白费了。“这不明知故名么。”
老太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居高临下俯瞰被压在地上的夏晴,道:“我早就怀疑这丫头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次请黄道长来祈福,正好试试她。”
夏晴心口猛地一跳,辩解:“孙女没有啊!”
眼底却闪过一丝惶恐,难道她重生的事露出痕迹了?虽说她重生夺舍,是夺得自己的身体,但毕竟不合常理,像这等怪力乱神之事,一旦被发现,谁管你是不是夺舍的自己的身体,都要烧死,是以由不得她不忌惮。恐惧之下,夏晴拼尽全力挣扎扭动,她真的担心老太太将她捆起来烧死。奋力之下,竟也让她挣动了一二,一个婆子险些被她掀翻。眼见着就要挣脱,老太太厉喝:“还不快按住她!”
两个婆子立即加大力度,毫不留情地结果就是夏晴被死死压在地上,俏丽的脸庞紧贴着地板,被挤压地变形。这一系列的变故将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夏颜几乎跳起来,她费尽心机将黄道长请进来,可不是为了对付夏晴这个盟友的!可又要她如何开口为夏晴辩解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老太太的脾气,一旦是老太太认定的,旁人说再多都没有用,眼下只有证明夏晴没有被厉鬼上身,才能打消老太太的疑虑。为今之计,只能让夏晴受点委屈了,不然一旦黄道长的身份受到质疑,她们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都白费了。暗中与姜氏交换一个眼神,在姜氏的眼神示意下,夏颜决定保持沉默。夏晴读懂了姜氏母女沉默之下的含义,眼底一闪而过阴鸷,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姜氏母女的做法是对的,换做是她,她也舍不得让一切努力付之东流。一切都是为了除掉夏禾。想到这个目的,夏晴咬着牙忍下了这口怨气。夏珂担忧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夏晴,鼓起勇气道:“祖母,您是不是弄错了啊,五姐怎么可能染上不洁之物呢?”
“老婆子还没有老糊涂!”
老太太给了夏珂一个严厉的眼神,夏珂立即被吓得不敢吱声了。见状,夏晴暗骂夏珂没用。老太太道:“自从那次她撞到头,命悬一线后醒来,府上就一直不安宁,接二连三的出事,且每次出事都与她有关,这由不得我不怀疑。”
“孙女不懂祖母的意思。”
夏晴急切道:“府上命悬一线险些丧命的又不止孙女一人!”
她很想掰开老太太的脑子看看,明明夏禾更有嫌疑,为何老太太却盯着她不放,难道就因为夏禾嘴更甜,更懂得讨她欢心吗?思及此,夏晴一阵咬牙切齿。前世也是如此,老太太偏心夏颜,什么好的都给夏颜,而她就被当做交易的工具,送给丑陋的男人做妾室,最后惨死街头,原以为重生归来,一定能手刃仇人,改写命运,却不想本该死去的夏禾却莫名活了下来,将本应该属于她的荣宠夺走,将她再次推到地狱的边缘,此等仇怨,让她如何能放下?就算要被当做鬼怪,她也要拖夏禾下水!心底涌起强烈的报复欲望,夏晴尖声大喊:“三姐与孙女遭遇相似,祖母为何不将她也绑来试试!”
“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小禾怎么可能是妖鬼!”
老太太气得跺脚,道:“还在等什么,按黄道长的话,先给她夹手指!”
一声令下,夹板摆上来,凶神恶煞的婆子将夏晴的手指套住,狠狠一拉线。“啊!”
夏晴凄厉大叫,痛得面容扭曲。黄道长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是夏晴引荐给夏颜的,说来夏晴才是他真正的雇主,可现在,他跟雇主商量好的,用来对付那个夏禾的伎俩,却统统用在了雇主自己身上,这样雇主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可若是现在他叫停的话,岂不是坏了雇主的计划?正犹豫不决,黄道长接收到了夏晴的暗示,见雇主微微摇头,黄道长放心了。在声声凄惨的叫声中,所有人被吓得汗毛倒竖,好在夏颜不算太无情,见夏晴痛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忙道:“祖母,看来五妹没有问题呢。”
老太太仔细打量夏晴的脸色,凝重道:“这可不好说。”
挥手让行刑的嬷嬷住手。就在所有人以为老太太要收手时,老太太道:“撒香灰,上柳枝跟桃枝!”
夏晴虚软地瘫软在地,额上冷汗涔涔,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一轮的酷刑又来了。几个丫鬟捧着香炉将夏晴团团围住,转着圈儿朝她泼洒香灰,另几个丫鬟则拿着柳枝跟桃木枝,不断往她身上抽打,嘴里还不停念叨:“妖魔鬼怪快现身,魑魅魍魉速离去!”
夏晴处在包围圈中,被抽打得跳脚直叫,而她一跳一叫,香灰就飞进她眼睛里嘴里,弄得她一嘴脸的灰不说,刚哭过的眼睛沾满香灰,痛得根本睁不开。夏颜看得是心惊肉跳,害怕又心虚地偏过头,暗暗庆幸不是自己。二太太的心思就更绝了,见夏晴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心底别提多痛快了。是以不管夏晴如何向她递眼色,让她帮忙求情,她都假装没看到。夏永淳跟苏氏匆忙赶到香椿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群魔乱舞的场景,夫妻俩好一番怔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大伯,大伯娘,救我……”夏晴终是受不住磋磨,痛哭着求助。她一出声,夏永淳跟苏氏才认出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是夏晴,夫妻俩暗暗交换一个眼神,愈发闹不清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