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之时,我与她便只能不死不休!夺夫杀子之痛,不共戴天!”
“可我们没有机会下手啊!”
夏颜大喊,痛哭失声。她觉得娘亲已经魔障了,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疯掉,偏偏她又无计可施。“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姜氏眼底闪过阴狠,轻声道:“她们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娘亲……”夏颜无力再劝阻,只能伏在亲母的膝上低低抽泣。其实她很想问,是不是比起她仇恨更重要,可她问不出口,娘亲已经受了很多苦,她问不出这样惹她伤心的问题。转眼又是几日,姜氏依旧没有死心,不断派人以各种借口约苏氏见面,她甚至亲自去兰溪苑请,然而苏氏始终避而不见。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腹痛也一日比一日强烈,然而计划却始终没有丝毫进展,姜氏几乎快要绝望,然而就在她束手无策之际,她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消息。“你说这几日三小姐每日都会去水榭看书画画?”
姜氏又惊又喜地问。小丫鬟点点头,道:“听说是这样的,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这都深秋了,水榭那边并没有好的景致,三小姐为何选在那里作画。”
姜氏哪里还听得见后面的话,满眼狂喜地喃喃:“机会来了,机会来了!”
夏颜担忧地皱起眉,猜测道:“是不是夏禾设的陷阱,想故意引我们暴露?”
不然这时机未免也太凑巧了,偏偏是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管她是不是陷阱,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她有口难言!”
姜氏胸有成竹。“可是……”夏颜还是不放心,姜氏握住她的手,激动道:“颜姐儿,我们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等不了了!”
随之话锋一转,幽怨道:“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帮娘亲?”
“没有,我没有!”
夏颜急忙否认,想要解释,却在亲母哀求的目光下,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见状,姜氏转悲为喜,兴冲冲道:“我这就去安排!”
丝毫不见方才的颓败消沉,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夏颜只能含着眼泪苦笑。其实夏颜想多了,夏禾并没有设什么圈套,她只是突然兴致来了,想要写生罢了。跟前几日一样,让几个丫鬟帮着摆了桌子,夏禾铺开白纸开始取景。“小姐,昨儿个画的枯树林颇有意思,今儿再画一幅吧。”
红芝兴致勃勃地建议。夏禾挑了挑眉,摇头。昨日那副枯树林是用竹竿吹出来的,这丫头定是想玩儿,才提出这样的建议,她才不让她如愿,今儿她要换个花样。视线左右游移,瞄到梅园的墙角,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头,吩咐道:“快帮我调色,要鹅黄跟正红!”
伺候笔墨的黄莺脆声应了,手脚麻利地开始调色。鲜艳热烈的正红色,婉约清新的鹅黄色,夏禾满意地望着调好的颜料,猝不及防地将五个手指按进盛颜料的小碟子。“小姐!”
四个丫鬟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去拉她的手。夏禾无所谓摆摆手,挑眉道:“你们看好咯。”
五指合拢往纸上一压,一朵绚烂的梅花便跃然纸上。“哇!”
红芝大叫,随即眨了眨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夏禾大囧,心想没什么了不起你还叫什么叫!不满地哼了哼鼻子,夏禾挥舞着沾了颜料的爪子,故作龇牙咧嘴道:“敢说本小姐画的不好,本小姐咬死你们!”
“哇啊!”
四个丫鬟哄笑一声,立即作鸟兽散,主仆五人就这样在水榭里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另一边,姜氏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扶着额角起身,道:“姑母,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老太太见她脸色苍白,斥道:“不舒坦就不要乱跑了,好好在房里休息,迟些我让人去请杨大夫来,这次你不能再将人堵在门外。”
姜氏恭顺应了,起身时却虚弱地晃了几晃,见状,老太太吓得不轻,忙让翠喜将她扶住,关切道:“是不是难受得厉害?你看看你出个门也不带人,这下可怎么回去,不然就先在我这边歇一歇吧。”
“不用了。”
姜氏笑着推脱,看似随意地指了一个丫鬟,道:“就让这丫头送我回去吧。”
老太太没有多想,见她执意要回去,只好放行。被姜氏选中的丫鬟上前扶着她,两人暗暗交换一个眼神,出了香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