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瘦中年绞动的双手。吴青面色一凛,借着冲刺的余势,右手不退反进,不顾夹击,直取高瘦中年咽喉。 “唰——” 一只勾状手在吴青面前划过,吴青惊得向后一仰头。心下顿时明白过来。 高瘦中年方才不过是卖了个破绽,引得他强攻其咽喉,引得他近前后,便舍了他的右手不顾,凭身高手长,反取他咽喉。 这还不算完。 见吴青后仰头,高瘦中年迅速向左转腰扭跨,右手置于腹前,左拳变掌,腕向拇指弯曲,挑掌抡出成勾,势如游龙。 “唰。”
再一记勾击拂面。 螳螂拳,凤凰三点头! 吴青脸上的汗毛似乎都要立起,脚步连退一顿。 看准时机,高瘦中年再度转腰扭胯,右掌抡出,要打最后一点头时,吴青一脚忽然朝天而起,如一道立柱突现。 高瘦中年完全没料到吴青居然如此大胆,在这种近身相接,短打短进的时候耍这一出,虽没被踢到,却还是被逼得攻势一缓。 吴青没缓,一脚落,腾空一脚又起,将高瘦中年再度逼开一步,向后跃步,以此拉开安全距离。 正奇怪高瘦中年怎么没有趁机攻来时,高瘦中年一句“你交好运了”轻飘飘入耳。 再自吴青身后有一道急促脚步声,伴着“咔”一声击锤下压声传来。 手枪击锤!又有一人自他背后跑来,还带着枪。 吴青下意识身子一矮,往前扑滚。 “举起手来!”
一声爆喝。 吴青没有理会,滚进三岔巷子右拐角。 “砰砰!”
两声枪响。 吴青脚才落地,拐角处的青砖上就被子弹爆出一团砖灰,吴青看向三岔巷口的左巷口,左拐角也爆出一团砖灰,砖灰后是高瘦中年挟着矮胖男人奔逃的模糊背影。 “妈的!”
吴青不甘地重拍了下身旁的墙壁,听见脚步声接近,几个来回蹬墙,翻上了屋顶,在屋顶上小心俯首看巷子, 一个巡警也正同样满脸不爽的举着一支枪口冒烟的连珠手枪。 “辟踏辟踏。”
巷子瞬间涌进了更多黑制服巡警。 有了对比,吴青这才注意到,虽然是一样的黑色巡警制服,但是后来的巡警左右两个领章分别绣写“余江”“巡警”。 而先来的这名巡警,两个领章却是“余江”“盐务”。 盐务巡警? 这名盐务巡警在三岔巷口逡巡着,走着走着居然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罗盘,眼角的余光蓦然看到墙上的泥印,先是装作不在意,然后猛然抬头看向屋顶。 两片屋檐夹着一道湛蓝天空。别无他物。 ………… 走在街上的吴青脸色难看得要命。 眼看就要得手九守剑,居然冒出一个什么南余三英?九守剑就这么从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抢走。 这不知姓名的高瘦男人,也确实不负南余三英这种名号,一语讲破吴青的劣势不说。 吴青与其交手两招,虽说是还没来得及还手的缘故,可被吴青其连续三点手压制,逼退,这也是事实。 这高瘦中年,吴青穿越后,见过的最强手。 正在吴青思索着路过一个水塘时,听到了流里流气的声音, “哪样?撞了我兄弟就想走啊。”
四个赤裸上身的打锣仔围成了半圈,拦住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年轻妇人。 常见的调戏戏码。水塘边众人指指点点,有嬉笑出声的,有熟视无睹的。 年轻妇人左手抓着一把柄粗杆长的红色油布大伞,右手提着一个竹篮,低头左走,被拦下,右走,也被拦下。 四个打锣当中一胸口纹着“义”字的男子拍着身旁小弟的肩膀,朝年轻妇人语气轻佻道, “妹妹,别一直低着头啊,抬眼看看,我兄弟很刻细的啊,你刚才撞得他好痛啊,帮他揉揉不过分吧。”
“是啊,帮我揉揉吧,哈哈哈哈。”
四名打锣仔一齐笑了起来。 年轻妇人不敢抬头,红伞抱在怀中,哀求道, “刚领的火柴盒,今不糊完,明天荣生火柴厂里就不给派了,放我回家吧……” 声音有些耳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吴青抬了抬眼皮, 十八九岁的年纪,一把红色油布伞,这年轻妇人好像是他邻居来着? 还是他任务二的目标,刘利生的妻子。 “回家?回家好啊。”
义字男听到哀求,反倒兴奋了起来,伸手抓向姑娘, “我们一起回啊,哈哈……” 年轻妇人向后一躲,义字男手掌直接挂到了她的竹篮上,篮上竹片裂口如刀,将义字男手掌刮了好长一个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哎呦。”
痛呼一声,刚还哈哈大笑的义字男变了脸色,一脚将年轻妇人踹倒在地,恶声恶气骂道, “臭婊子,给脸不要是吧,给我带走!”
正起劲的义字男突然右腿膝盖窝剧痛,单膝跪地,他下意识扭头看身后, “啪。”
一个耳光直接将他抽倒在地,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龟哥?”
义字男的三名小弟听到动静,回头看见自己大哥居然倒在了地上,旁还站着一个细瘦的青年,立马舍了年轻妇人,边冲过去边叫嚣道, “哪来的婊子崽学人逞英雄,我老大义万堂龟哥!”
“龟哥是吧?”
吴青死死按住刚爬起一半,刚到自己胯部高度的义字男的脑袋,俯视道, “我现在火气很大啊!”
………… “香莲是吧?我吴青,住你间壁,记得吧?”
吴青揉着拳头,向年轻女人自我介绍。 “哦哦,记得,昨天撞了你,真对不住,这次也是全赖有你。”
香莲有些担心的朝后看了看,她身后的水塘中正有四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在扑腾,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 “他们不会有事吧?”
“放宽心啦,在水塘边混的要是不会水,淹死不算冤。”
一肚子消了大半,吴青语气轻松。 “哦。”
香莲这才放下心来,她下巴都快靠在衣领,紧紧抓着自己的红伞,显得有些局促, “您这是往哪去?”
“叫我阿青就行。我现在是回家。”
“哦哦,我也是。”
香莲离着两步距离跟着吴青,刚才的事还是叫她有些后怕,又有些好奇, “多亏了你……刚说火气大,你这么厉害,还谁敢惹你?”
“也没什么,就是江里游了两日,盯着条肥鱼,废了好多事,眼看就要逮到,转眼却被一只螳螂袭了眼,鱼跑了。”
香莲也就是在吴青身后,要不然一定能看见吴青一脸的不痛快, “哦,那确实蛮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