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宅邸中的精彩吴青不得而知。 血腥,迅速,突然,干脆利落,十分有计划性。 这是吴青对这件与他有不少之联系,却不太摸得着头脑的事件的评价。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吴青先前只晓得李御史好有名气,而现在看着地上凌乱的血脚印…… 更突出一个心机深沉,行事缜密,阴险毒辣。 就是这样一个老鬼下令,胖子抓起,瘦子杀掉。 别人不知道,吴青还不知道嘛?他就是那瘦子。 百思不得其解,吴青暂先小心谨慎地贴着街墙,往家的方向摸去。 孤零零地行至太平街与大公南路相交的十字路口时。 吴青看到对面的大公北路,迎面急匆匆走来三人。 薄纱一样的月光中,吴青远远的看到。 一个是戴金丝眼镜,穿着西式白衬衫的年轻人。 一个身材魁梧,一双大手蒲扇似的。 还一人,头缠着绷带,一脸痞气。 最后这人,吴青认识,义安堂的龟哥,吴青揍过他两次。 一次是在水塘边,一次是在换口帮的后门。 吴青想了下,实际上这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他也见过。 几天前,吴青在香花街上,等候孔护院出门时。 见这年轻人随着孔护院出门,还安慰了孔护院几句。 安慰的话,吴青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这金丝眼睛称呼了孔护院为,师舅哥? 孔护院是金丝眼镜的师舅哥? 孔护院可就只有一个师妹,嫁给了李御史的孙子做姨太太。 所以这个金丝眼睛年轻人便是李御史的孙子了。 至于义安堂龟哥为什么和李御史孙子混一块?还与他在八尺巷外的太平街口相遇。 吴青想了想,隔着街口,张口大声问道, “龟哥?来找香莲啊?”
街对面自打望见吴青的第一面起就停住脚步的龟哥得意回道, “可不是嘛,想找她询询你的下落。可运气好,这就撞上了。”
龟哥摸了摸自己头上紧绑的绷带,怨毒地剜了吴青一眼,道, “可你运气就不太好了,我边上这两位,李御史亲孙李仲文,单掌开碑陈寿元。你定死了呀。”
余江细瘦的青年不少,可是能打的细瘦青年就不多了。 吴青揍了龟哥两顿,龟哥把吴青和李御史通缉的细瘦青年联想到一起,也不奇怪,何况龟哥摆明了还有报私仇的想法。 龟哥抬手指着吴青,扭头冲李仲文道, “李少爷,就是他!”
李仲文咬着牙, “陈师傅,杀了他!”
这李仲文的狠辣倒是和李御史一脉相承。龟哥只能确定,吴青是一个身手好的瘦仔,但李仲文却直接下令杀人。 吴青头也不回地抽身后退,拐过一个街角。不见踪迹。 眼见于此的陈寿元当即几个大跨步飞快地追了上去,这位外埠有名的武师,居然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驳壳手枪。 夜色浓郁,陈寿元举着手枪的右手才刚绕过街角。 街角后是吴青已经重重劈下的竖掌,狠狠地落在陈寿元持枪手的手腕上,陈寿元吃痛松手,手枪砸地。 “砰!”
街道上火光乍现,一块街墙砖上多出了个眼窟窿。 走火的枪响好似开赛哨声。 吴青微抬的脚压实,陈寿元蛮横顶过街角,手脚抽动,呼呼风响,二人已经交手在了一块。 自吴青穿越以来,碰见的最高手,便是赤螳螂周治红。 南余三英,按着名号也晓得,南余道二十多个县,最顶绝的三人。 但也就是因为吴青这具身体体质不如前世,吴青才和周治红打得我生你死,要是换做吴青前世的身体素质,拿下周治红,不说易如反掌,起码能保自己全身而退,而不必付出一只手的代价。 李御史请来的四名武师之一的柳成,算是比同芝武馆赵师傅,西平武馆刘西平要强出一个层次,但和周治红相比,还是要差不少。 同为被李御史请来的四名武师之一,吴青估计这单掌开碑陈寿元与双刀柳成应该实力相差不大。吴青更有心问一问李御史孙子李仲文,为什么李御史下令,偏杀他,不杀胖子。 之所以打个埋伏,则是因为担心陈寿元同柳成一样,习武之人却用个手枪。 吴青没辙,只能玩个心眼试试。 陈寿元显然是个莽撞人,在城里就忘了“夜不入林”的忌讳。 哪怕看不清拐角,也直接追了上来,许是武林高手,胆魄十足。 估计也是武林高手的缘故,枪械用得不顺手,才一掌下劈就被吴青卸了枪,吴青的后手都没用上。 一把十响的驳壳手枪就此随着吴青与陈寿元两人的迈步蹬腿,你打我进,成了个皮球,在两人脚下来回折返。好不碍事。 吴青一拳晃开陈寿元中门,接下来一记顶肘却叫陈寿元骨节宽大的手掌包拢,再一拧,吴青手肘硬转了小半周。 八盘掌,夹马翻鹰。 暗骂一声晦气,吴青抽肘转身。 双掌健在的单掌开碑比单刀斩人的双刀柳成要来的难缠。 街角后,两道脚步接近,肯定是龟哥和李仲文。 吴青心里稍微焦躁起来。 李御史的手下都带着枪,那身为李家大公子的李仲文,怀里揣把枪,是很合理,也很合逻辑的事。 一想到这,吴青扬起左掌,单只右手侧掌向陈寿元胸前推去。 陈寿元眼睛轻瞥回正,较吴青,他身高手长,虽然不知吴青卖的什么名堂,但是一拳直轰吴青面门,料吴青也不得不防。 吴青速屈左臂向上挡住来拳,在陈寿元前踏一步加力之前,先一步后迈退避。 待陈寿元再追一步,吴青忽地右臂向上崩挑陈寿元右手肘,左弓步前踏,整个人也一矮。 陈寿元双掌从吴青头顶拍过,只蹭到一层发茬,忽感双腰一凉,并不慌,心下冷笑一声, “找死!”
便直接拧臂屈肘,如打桩机般擂向吴青背部。 吴青双目冷漠,脚跟蹬在地上,拧腰翻转,整个人居然硬生生翻了个边。 抓向陈寿元双腰的双爪折转,攀住陈寿元双臂,形如鬼魅般摆荡而上,双脚轮摆而出。 直逼程寿元面门。 这羚羊挂角般的转折,令陈寿元大惊失色,立马想要补救,如何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