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怀孕了? 好似阴霾天又闻惊雷,吓得梁家上下众人心悸肝颤,也难怪江锦上会这么暴戾乖张。 梁晗方才还和母亲求救,其实似乎也明白,为什么他刚才说无论如何都要弄死他,脑袋好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下,耳鸣嗡嗡。 下一刻,原本进屋后,没有任何动作的梁文忠忽然动了。 直接走到梁晗面前,提起他的衣服,看着他手臂针孔,新旧交加,显然碰那玩意儿,不是一朝一夕。 “多久了?”
“爸,我错了,您救救我。”
即便知道江锦上放不过自己,求生本能,还是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 “我问你,多久了!”
梁文忠大声怒喝,“什么时候染上这种东西的!”
“我……”梁晗支吾着,因为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江措此时拿了纸巾递给江锦上,他毕竟不是什么练家子,平素也是娇养着,如此暴戾狂躁的一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从未如此暴躁张狂过,方才下得都是死手,用得也都是狠劲儿,手背指节处,居然蹭破皮留了血。 “您这……要不要处理下。”
“不急。”
江锦上倒没觉得手有多疼,只是冷眼睨着那对父子俩。 梁文忠已经抬手,给了梁晗一个大耳刮。 “啪——”清脆响亮。 梁晗已经被江锦上揍过一顿,梁文忠这一下,又狠又急,带着怒其不争的狂躁,打得他身子趔趄,撞翻在地。 “文忠。”
董云秀还是下意识要护着儿子。 “你给我让开,让我打死这混账东西,平时在外面吃喝嫖赌,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居然连那种脏东西都敢碰,你是活腻了吗,知道这玩意儿能害死人吗?”
梁文忠也不知从哪儿取了个棍状物,抬起就朝他身上猛抽。 “爸,你别打了,我错了,爸——”梁晗被抽打得上蹿下跳,梁夫人躺在地上,哭得不成模样整个梁家,俨然乱成一锅粥。 “因为你,我出去给人当孙子,四处求人,你倒好,还特么给我惹事。”
梁文忠最近真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原本就是他捅了马蜂窝,还不消停,又给他背后下刀子! 坑爹至此! 真特么是他的亲儿子。 急火攻心,梁文忠举着棍子,对着他的后背,一个劲儿往死里打,梁晗躲闪不及,身子趔趄,摔倒在地,后背挨了几棍子,差点疼得晕死过去。 到最后还是董云秀护着,方才罢手。 “你让开,让开!”
“你这是要打死他啊!”
“这种混账,打死就打死。”
梁文忠攥紧手中的棍子,余光瞥了眼一侧的江锦上。 夫妻俩争执不下。 若是寻常人,他如此打骂,也该上去拦着了,而江锦上抬手整理衣服,芝兰玉树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浑不在意。 瞧他停了手,江锦上只是略一挑眉。 “梁先生,怎么不继续了?”
“……” 梁文忠是想,把儿子打得半死,江锦上有可能心一软,让他住手,他或许能趁机求情,梁晗许能躲过一劫。 风从门外吹来,他衣服被吹得微微鼓噪起来,墨发翻飞着,肤色白得不像人,而眉目之间的凉色,才让人心惊。 梁文忠知道,今天他就是当着江锦上的面,把亲儿子活活打死,这个男人怕是连嘴皮子都不会动一下,更不会拦着他。 江锦上瞧他停了手,哂笑一声。 “作为父亲,为子作伥,你动手教训是应该的。”
“只是用苦肉计什么,实在没那个必要,我这人心冷,没什么同理心,更不会做什么圣母圣父,所以……” “这种时候还搞这种小聪明,真的没必要。”
尴尬,难堪,梁文忠攥紧棍子,真的恨不能打死梁晗,“当年干嘛要生你。”
正当他气得火急攻心时,江锦上却轻描淡写得,又在他心头,狠狠戳了一刀。 “您也不用斥责他,毕竟生而不养……” “枉为人父。”
的确,梁晗变成如今这般,梁家责任很大,若是及时规劝,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这话太过扎心,梁文忠真的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 此时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轰鸣声,伴随着一阵急促激烈的刹车声,这完全不像是跑车能形成的动静,大抵是摩托。 “爷,好像是四爷到了。”
江就低声提醒。 江承嗣? 梁晗又吓得懵逼了,江家这么多兄弟,他见过最多的,应该就是江承嗣。 他经营着一些酒吧会所,可从未瞧得上自己,甚至正眼都不看。 而他能经营这些场所,甚至没人敢去惹是生非,场子一直干干净净,自然颇有手段。 震慑地皮小流氓,那手段自然比江锦上狠多了。 求生欲驱使,梁晗也顾不得此时遍体鳞伤,抬腿就往外跑,江锦上冷眼瞧着,也没让人阻拦,毕竟江承嗣就在外面…… 只是他出门第一个撞见的人,却不是江承嗣,而是江时亦。 他穿着称体精良的西装,多情的桃花眼,下颌棱角冷硬,唇角削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寡淡至极,却又透着股冷然之色。 江家兄弟几个,他生得算是最没特色的那种,可是淡到极致…… 便能浓得灼人烧骨! 梁晗许是没想到会碰上江时亦,脚步顿住,他挡在前面,他自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 “呦,这不是梁少吗?”
江承嗣刚停好车,取下头盔,肆意翻弄着头发,“你这是干嘛?想跑?”
不过他心底也是微微震惊: 卧槽! 江小五,你特么是带人来群殴的吗?怎么能把他揍成这个德性。 真不愧是他弟弟。 干得漂亮。 他一直觉得,江小五这人吧,就是脑子好使,娶了媳妇儿,做了手术,就是不一样,现在身体好了,拳脚也顶用。 “你让开!”
梁晗看向江时亦。 斯文干净,书卷气很重,可他也听说了江宴廷婚礼上他出手的事,在圈内广为流传,所以他贸然的,也不敢与他动手。 江承嗣抱着头盔,就这么看着两人对峙。 “进去。”
江时亦话少,重点突出。 “我特么让你滚开!”
梁晗此时就是在做困兽之斗,他能跑哪儿去,可他却硬要一试,抬手就要推搡江时亦。 江锦上听到是江时亦的声音,转头看向门口。 却瞧见梁晗身子飞了进来,梁家客厅时瓷砖地面,光可鉴人,他身子在地上滑行半米远。 “哐——”一声,撞到一个装饰花瓶,身子才停下。 身子蜷缩佝偻着,捂着腹部,痛得一个劲儿喊疼。 先是江锦上,后来是他父亲,结果又被江时亦给踹了一下! 被沈疏词打得那么多下,还没好全,他的身子哪儿受得了这些,疼得浑身痉挛,梁夫人吓得心底剧颤,想去扶他,可他不知是被殴打的缘故,还是药瘾上来,忽然就不受控的浑身抽搐痉挛。 加上被打得面目狰狞,整个人呈现出了极为诡异扭曲的姿态。 “卧槽,哥,他怎么回事?”
江承嗣已经随着江时亦进了客厅内。 就是被踹了一脚,这是力道多大…… 把他踹得癫痫发作? 江时亦只是抬手理了下裤腿,许是发现有些褶皱,这都是方才骑乘摩托碾压造成的,微微皱眉。 “哥,他怎么了?”
江承嗣抵了抵江时亦。 “裤子皱了。”
“……” 你特么关注点能不能正常点? 而梁家人也是吓疯了,夫妻二人跑过去,试图按住他,可是梁晗也是个成年男子,这般癫痫痉挛,哪儿是他们按压得住的。 “打120啊,叫救护车!”
梁文忠看向一侧的女佣。 “哦,好……” 警车随即而来,三辆车,陆续抵达,警员与负责检测的人员陆续下车,他们料想到过来时,梁家肯定会出乱子,却也没想到,梁晗居然抽搐得厉害。 双目翻白,眼歪嘴斜,狰狞可怖。 “怎么回事?”
警察看向江家几个兄弟,尤其是瞄准了江锦上。 江锦上一脸无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