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屿山说完,司清筱就懵了…… 不……不走了? 司清筱原本还以为,她这里没住处,他爸可能就吃完饭就走,现在可如何是好。 “先生,资料还在车里,我去取一下。”
袁特助说着就往外走。 “爸,您这一身酒味儿,要不要去洗个澡。”
司清筱余光瞥见江承嗣的手机外套还在客厅,只是他爸此时还没注意到。 “也行,这身上黏糊糊的,确实难受。”
趁着司屿山去浴室的功夫,司清筱将江承嗣的手机外套丢给他,她此时只能庆幸,江承嗣最近一直赖在她房间,行李箱和一些衣物,私人用品都在她房间,要是被她爸看到,一准得玩完。 “你找个机会,赶紧走。”
司清筱低着声音,“我爸今晚不走了。”
“可是我……” 他该怎么走啊。 江承嗣刚想说话,袁特助回来了,瞧着司清筱站在院子的犄角旮旯处,还多看了两眼,“筱筱?你不进屋在那里干嘛?”
“没什么,袁叔叔,我帮你拿东西吧。”
司清筱这辈子都没做过贼。 她几乎可以想见,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来平江是骗他,还在家里藏了个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最主要的是,她还没做好将江承嗣介绍给父亲的准备。 猝不及防,活脱脱像是被捉.奸了。 而这位袁特助拿了资料进屋后,也是很贴心的…… 把门给锁住了。 若是江承嗣偷摸去开门,门锁搭扣,肯定会有响动。 而且司清筱家里的锁,很特别,与一般的锁不同,若不然他第一晚住这里,隔天醒来,也不会被困在院子里。 这让他怎么出去?他也不能在这里蹲一夜啊。 最后他把目光对准了墙头—— 这种自建的独门小院,墙头都不算高。 江承嗣上学时,曾经逃课翻墙出去上过网,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项技能,在他快30岁时,还能派上用场。 …… 出去后,他也没地儿去,证件什么的都还在司清筱那里,酒店也没法住,只能打车去了唐家老宅。 结果老宅今晚没人。 敲了半天门,只有画眉在里面回应他。 他此时都懵懵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居然只有一鸟肯搭理他。 唐家一直都有人在的,今晚是怎么回事? 江承嗣给江锦上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唐菀电话也是如此,他的手机电量并不富余,也不敢一个劲儿拨打电话,就连手电筒都不敢开,只能在门口蹲着,守着。 唐家今晚该不会没人回来吧? 他知道唐家在市区也有房子,以前唐云先还没离婚时,都是住那边,难不成是去城里住了? 江承嗣深吸一口气,真特么要命!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他做梦都想不到,司屿山会过来突击。 ** 江承嗣在门口等了约莫一个小时,才瞧见唐家一群人的身影。 而他们也远远就看到门口灯下坐着个人影。 昏黄的灯下,还有几个小虫子在围着转,江承嗣的身影显得寂寥又落寞。 “那个……是四哥吗?”
唐菀第一个认出来,“他这……怎么回来了?”
“唐爷爷,唐叔。”
他急忙起身打了招呼。 “承嗣啊,你在门口干嘛?”
唐老询问。 江承嗣尴尬笑着,我要是能进去,我还用在门口蹲着吗? 黄妈急忙拿出钥匙开门,一群人进屋后,才发现江承嗣只身一人回来,这也就罢了,衣服还脏兮兮的。 墙头又不是每日都清洁打扫的地方,寻常也没人攀爬,脏得很,衣服上自然落了灰。 陈年老垢般,江承嗣掸了半天,擦不掉。 他这模样,不可谓不狼狈。 唐老打量着他,由于不知内情,不知他最近去哪儿了,就瞧他这般模样回来,还特意缓着语气,好似生怕刺激到他: “承嗣啊,你跟爷爷说,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还是被拉入什么传销组织啦?”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别怕,告诉爷爷出什么事了。”
…… 居委会寻常一直给他们这些老人普及什么知识,怕他们被骗,老爷子能想到的,大抵就是传销这些,听说会把人控制起来,不给走,想逃的话,抓回去可能会被打。 “不是,我没什么事。”
江承嗣哪儿好意思跟他们说实情。 “没事,菀菀啊,你先帮他找个衣服,让他去洗洗,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老爷子以为他难以启齿,也没多问。 只是当江承嗣去洗澡时,拉着江锦上叮嘱半天,让他多关心一下,毕竟是兄弟,有些话可能更好开口。 老爷子瞧他这模样,以为他被人骗人骗财骗色了。 毕竟江家几个兄弟,他性子最单纯。 江锦上点头应着。 …… 江承嗣洗澡出来时,就发现江锦上正在他屋里坐着。 “你怎么来了?”
江承嗣心底正憋闷着。 “失恋了,被她丢出来了?”
江锦上能想到的,也就这些,若不然怎么会这个点,狼狈而回,“不过你衣服怎么会那么脏?你们该不会还打架了吧?”
“胡说什么!”
江承嗣轻哼着,“我们挺好的。”
“那你是怎么回事?这么晚,赤条条的回来?”
“什么叫赤条条的回来!我也是穿衣服的好吧。”
江锦上瞧他还有精力与自己吵架,大抵是没分手,若是真的失恋,就冲他的脾气,肯定是直接把自己丢出去,哪儿来的精力和自己争吵。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问了。”
“我不想问,不过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没办法帮你圆谎,难不成你让我告诉爷爷,你这一身泥,是天黑走夜路,自己摔的?爷爷担心你出事,都准备报警了。”
江承嗣自然清楚老人家的担心,寻常理由,肯定骗不了江锦上,干脆就实话实话了。 “我说了,你可别笑。”
“可以。”
“司先生来了,我是翻墙逃出来的。”
江承嗣自己回想,都觉得尴尬至极。 鬼知道他当时差点摔了腿,毕竟很久没翻墙了,难免有些生疏,手上还被疵了下,越想越丢人。 这个年代,还翻墙逃跑,说出去都没人信。 他心底愤懑着,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江锦上的笑声。 “江小五!”
江承嗣气急败坏,“说好不许笑,你要不要笑得这么大声!”
“四哥,我就是很好奇,你怕什么啊,你逃跑干嘛?大不了就是提前见岳父,你也说了,他那么喜欢你,还鼓励你追司小姐,你到底在跑什么?”
江锦上是实在没忍住。 怎么他谈个恋爱,都能有这么多好玩的事儿。 “……”江承嗣愣了下。 “你们当时应该也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躲什么啊?活脱脱把自己搞得像贼。”
江承嗣听了这话,也开始反思。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他怎么说也算一表人才吧,没那么见不得人,可他当时得知是司屿山过来,第一反映为什么是跑?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活见鬼了。 江锦上从他屋里出来,就告诉唐老,说他原本住在朋友家,和朋友闹掰,起了点小冲突,没什么大事。 唐老很信任江锦上,反正江承嗣人没事就行,也没追问。 江承嗣在房间,正郁闷着,可能是司屿山在,司清筱也不方便给他打电话,只能通过信息联系。 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当时跑个什么劲儿! 正当他准备给司清筱回信息时,忽然就听到从东院传来唐菀的笑声—— 他气得咬牙! 江锦上,你丫的还给我到处宣传了是吧。 你丫给我等着…… 老爷子好糊弄,唐菀本就是知情人,根本不信什么朋友争执打架这一套,江锦上肯定要跟她说实话。 唐菀笑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司小姐家我去过,她们家墙头还挺高的,四哥居然翻得出来,也是挺厉害的,幸亏他个子高,若是一般人,恐怕不行。”
唐菀强忍着笑意,“对了,司家也回不去了,四哥跟我们一起回京吗?”
“他的证件都在司小姐那里,要拿了证件才行。”
…… 结果翌日一早,鸡刚开始叫,老爷子准备出门晨练,就发现了落在门口的行李箱。 这是江承嗣的,他还算眼熟。 这孩子,难道昨晚把行李箱丢在外面了? 昨夜回来天黑,可能是遗落了,老爷子也没多想,就把他的行李箱送了回去。 江承嗣有了证件,司家又待不下去,司清筱告诉她,自己可能会跟着父亲一起南下几天,他只能跟着江锦上等人回京。 打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司清筱自然帮他收拾得妥妥帖帖。 而此时他也发现,原本藏在最底层的那盒东西,也被人挪动过。 他的脑袋又一次轰得炸开。 卧槽—— 被她看到了! 她肯定以为自己随身带着那种东西,脑子里整天都装了着黄色废料,揣着龌龊的心思。 …… 所以回京的途中,江承嗣全程郁郁寡欢。 就是回到江家老宅,见了老太太,都还哭丧着脸。 这就让老太太看不明白了,怎么出去一趟,还把他给整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