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宅这边 今晚医院那边是林家爸妈守夜,江时亦本想留在那里,却被林妈妈强行遣送回家。 这么多天下来,林家父母对他印象倒是越发好了。 江时亦做事体贴仔细,一丝不苟,加上有点洁癖,就连病房内的洗手间他都每日消毒清洁,对林鹿呦更是呵护有加。 有些人可能为了讨好岳父岳母,能装一下子,可是医院陪护,本就是个枯燥无聊,又极其繁琐。 可能有久病床前无孝子来形容两人关系不妥帖,却也足以说明,照顾病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时亦却做得很好,有些事连他们做父母的都未必考虑得那般周详。 林鹿呦住院这段期间,林家不少亲友前去探望,也都是这时才知道他与林鹿呦的关系,原本都有些拘谨,江时亦也能很快与他们打好关系。 亲朋好友在林家父母耳边吹风,说林鹿呦很有福气。 哪家父母不希望女儿嫁的幸福,一来二去,对江时亦观感也好了很多,现在基本是轮流守夜。 江锦上把今天吃饭的事和江时亦大致说了下,两人想法不谋而合,这个杨依依肯定不简单。 “一顿饭,就聊了这么点?”
江时亦挑眉。 “还有其他的,都是她和四哥没营养的对话。”
“说来听听。”
江锦上挑了一点,江时亦头有些疼,“幸亏让你跟着去了,他人呢?”
“和则衍在一起,按理说这个点也该回家了。”
祁则衍以前经常和他在外面浪,自从恋爱准备结婚,若非必要应酬交际,几乎都是早早就回家陪媳妇儿,哪儿有空跟他鬼混啊。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再等会儿吧,我先去洗个澡。”
江时亦说着就回房了。 **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猜到江承嗣此时正在司家外面爬墙。 若是寻常,司家人就佯装没看见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今天不一样,他走路甚至有些趔趄。 抬脚蹬墙,刚爬上去,重心不稳,差点摔下来。 看得监控镜头前的司家人胆战心惊,他们家的墙头去年返修过,不算矮,这要是在高处摔下来,磕着石头什么的,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四爷好像喝了酒。”
“不是好像,肯定是,那现在怎么办?”
“通知小姐吧,别惊动先生。”
…… 司家人已经帮他打过一次掩护,自然不敢直接通知司屿山。 这要是被发现了,某人第一次翻墙的事被挖出来,那他们都得遭殃。 只是某些事,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人刚从监控室出来,准备去通知司清筱,她房间在二楼,却迎面撞上了穿着家居服下楼的司屿山。 手中拿着透明保温杯,显然是下楼冲茶泡水的。 “这么晚,有事?”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司屿山是在忙工作,这个点,他们是不上楼的。 司家人原本就是想避开司屿山,不曾想撞了个照面。 面对他,也不知该如何扯谎,只是犹豫两秒,司屿山就察觉到了异样,“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你上楼是想找谁?”
若说找司清筱,这么晚打扰她,肯定是有大事,可是说找司屿山或者游云枝,又没有理由搪塞。 司屿山只是一笑,拿着杯子示意他跟自己下楼,捏了点茶叶放在杯中,冲了沸水进去。 杯中水烫,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那人先败下阵,“先生……” “找小姐的是吧,说吧,什么事。”
“四爷来了。”
“来就来呗。”
司屿山哂笑,“到门口了吗?让他进来就好,还是说他觉得太晚,不想进来,才让你们进来喊筱筱下去?”
都是众所周知的恋爱关系,司屿山既然会主动让司清筱去南江,就不是那般死板的人。 “都不是。”
司家人压低了声音。 “那是什么情况?”
司家人难以启齿啊…… 总不能说,未来姑爷正在爬墙吧。 司屿山皱眉,还以为江承嗣出了什么事,瞧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出门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 某个醉鬼正在跟他们家院墙搏斗,也是喝多了,根本怕不上去,还气得冲着墙踹了两脚,可能是爬累了,居然蹲在墙边,调整呼吸,准备再战。 司屿山是多讲究的人啊,别说爬墙了,他这辈子连墙头都没摸过。 忽然遇到个这么个异类女婿,也是头疼得要命。 他家大门又不是不让他进,他就是来司家住一晚也没什么问题,好好的门不走,你爬墙干嘛啊! 司屿山这人脑子转得快,看他们居然没拦着,反而直接去通知女儿,便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这是第几次了?”
司家人不敢吭声。 司屿山轻哂: 那就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呗。 “赶紧把他弄进屋,大晚上的,摔着跌着算谁的?”
司屿山首先不是气闷他爬墙,也是担心他的身体,他们家的院墙可不算矮。 江承嗣一开始并不愿意配合,甚至还说什么: “我能行,你们趴着,让我踩一下,我肯定能翻过去。”
司屿山气得差点没踹他。 最后还是被司家人连哄带骗拉近了屋里,江承嗣身上难免沾了些脏东西,又喝了点酒,显得格外狼狈。 而监控室的几个司家人也被提溜出来,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喘。 对于那个被抓包的人,几人也是颇有怨言。 脑子是进水了吗? 直接打电话通知小姐就好了嘛?你丫往屋里跑什么啊,结果好了吧,撞枪口上了。 其实那个人后面想来,也觉得奇怪,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进屋喊人,明明一通电话,一条短信就能搞定的事。 结果把事情弄得骑虎难下,一群人都要跟着遭殃。 …… 楼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游云枝和司清筱肯定都被惊动了。 急忙换了衣服或是披着外套下来。 “承嗣?”
游云枝已经睡觉了,“怎么这么晚过来啊,这身上怎么回事?”
他说着还看了眼丈夫,“你弄的?”
司屿山哭笑不得,难不成在妻子心里,自己就是个歹毒的岳父,还能殴打他不成? “我弄他干嘛?他自己搞成这样的。”
“四哥怎么了?”
司清筱从楼上匆匆而下,看到江承嗣这般模样也是颇为诧异。 “他能怎么了?大半夜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哪儿灌了点黄汤,来我们家翻墙,真搞不懂现在这些孩子,正门不走,他是想钻天遁地啊。”
司屿山瞧他这般模样,倒不是气闷,而是觉得好笑。 也是没见过这么出格的人。 司清筱一听说爬墙,也是头疼得紧。 之前打电话,说和祁则衍一起试菜试酒,为了婚宴准备的,肯定要忙很长时间,也不会来找她,所以她早早就回房追剧了。 她哪里知道,某人喝多了酒,还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我先去给他找身衣服,瞧这身上脏的。”
游云枝也是哭笑不得,“承嗣,今晚就在我们家住吧。”
“嗯?”
江承嗣一直在黑暗中摸索爬墙,眼睛忽然接受强光,一时不适应,没认出她是谁。 “是真的喝多了,都不认人了。”
司屿山轻笑,他走到江承嗣身边,“你知道自己在哪儿吗?知道我是谁吗?”
江承嗣脑袋晕着,此时眼睛适应光线,分辨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他也是喝多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昏昏沉沉得说了句: “爸——” 什么?爸?某人叫得还掷地有声。 司清筱脑袋一下子大了,两人私底下,江承嗣经常会说“咱爸咱妈”,这也是私下说着玩玩,没结婚没领证,当面称呼肯定不合适。 相比较她的窘迫尴尬,司屿山则瞳孔地震。 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第一次听女儿喊爸,那是惊喜,现在听江承嗣莫名蹦出一句【爸】,带给他的只有惊吓。 莫名的,他觉得之前受伤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