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居所。“茹逸姑娘快里面坐。”
妘娘忙叫女儿放下手中的绣活,先斟杯茶出来。“你到了这里可别见外,还跟以前一样才好。”
“好。”
茹逸浅浅一笑,拿去旁边绣到一半的丝帕,赞道:“玥儿的绣工越发好细致,再过两年就能赶上宫里的活计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天赋是掩盖不了的。”
“她哪有什么天赋,日日逼着她学,逼着她练,也只能绣成这个样子。”
显然妘娘对女儿的绣工并不满意,也不知怎么的,就失口说道:“要说天赋,还是玹……”还好玹玗的名字只说了一半,她立刻反应过来,这话不该提。可端着茶出来的煕玥还是听到了,嘟嘴说道:“我的确不如玗儿聪明,她都不用娘亲教,只要站在一旁看一遍,就懂得该如何绣,可惜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听到她在宫里的情况,有没有被人欺负。”
这柔软的话语中不带半点嫉妒,而是藏着深深的遗憾,和浓浓的思念。“别胡说,回房间绣花去。”
妘娘尴尬一笑,将绣篮塞到女儿,小声嘱咐道:“玗儿的事情,不能随便乱说。”
茹逸的眸底掠过一丝疑色,她似乎听到了玹玗的名字,莫非这对母女和郭络罗府有关?当初她把绣庄盘出去,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也无需去查人背景,何况是孤儿寡母,看着又挺可怜的,她就更没有多想。“怎么过年过节还在做生意,也不留个休息的日子。”
茹逸将话题扯开,如果直接追问,妘娘未必肯说实话,还是才去迂回手法比较好。“年节里生意才特别好做。”
妘娘收敛心神,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视线移向门外。“今夜花灯会,有不少年轻姑娘出来逛,那就趁机会多赚几个钱。”
绣庄又不是绣品店,都是接单干活,如此借口有些牵强。“怎么,是生意不好吗?”
茹逸关切地问道:“我记得之前留了些旧客给你,他们都很满意你的绣品啊。”
“生意还好,只是最近需要花笔钱……”妘娘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但她听说茹逸是当朝五阿哥的外室,怕把事情说出来了反而招祸。话到嘴边,只差一个适当的引导,茹逸眸光流转,语重心长地说道:“妘娘,你别怪我多事,刚才听到玥儿说的话,你是想打听宫里的人吧?”
“……是。”
妘娘目光闪烁,谎称道:“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好久没有消息了,所以想托人打听看看。”
果然,茹逸在心中一笑,看来要打听的人就是玹玗,能被人惦记是好事,尤其是在今非昔比的落魄时候,这个忙她乐意相帮。“银子别乱花,宫里的太监装模作样的太多,只拿钱不办事的也不少。你想打听宫中侍婢,也得找对人,必须是内务府当差的,最好是在会计司。”
茹逸故意蹙眉,好像事情有些为难,沉思了片刻,说道:“对了,我认识以为内务府的采办,他的父亲曾是内务府总管,这人在宫中有些人面,虽然不在会计司任职,但打听个人还是小事。”
“那感情好,可是得准备多少红包啊?”
妘娘的心不由得一沉,这样算是大人物,孝敬可不能随便应付,只是她这绣庄刚好能维持生计,除非动用存给玹玗的那笔银子。“我介绍的人还敢收你的钱吗?”
茹逸轻笑出声,也不问妘娘要打听的是谁,只说道:“再过两个月他大女儿出嫁,但喜帐和锦被都没准备好,他夫人挑剔,之前送去的都看不上眼。我想着你的绣工能比上用品,不如借这个由头,帮你牵个线,若能置办出他们满意的嫁妆,查个人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闻言,妘娘便是千恩万谢,“那就麻烦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事什么话。”
茹逸摇头一笑,“对我而言就是闲话一句,这亲人在宫中当差,免不了担心。你先打听着,若以后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再告诉我。”
妘娘又是一阵感谢,并挽留茹逸吃了宵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些亲手包的汤圆。离开绣庄,茹逸来到彩云天戏园,云织已经等候在那多时。“真的决定要去?”
“团圆夜嘛,我也想念亲人了,想去看看她。”
云织不解地问道:“不打算告诉他?”
紫禁城,那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弘皙做梦都想不到,她会有如此冒险的举动。而弘昼也必须瞒着,她随彩云天去升平署,伪装成琴师混在一班女戏中,就能进入内宫见到她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此刻她都没明白。或者是去救人,或者是去宣战,亦或者是去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