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的事情李元自然也是知道了的,想到这事儿和自己的孙子脱不了干系,李元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拿捏自己把柄的婉贵嫔,一边是自己嫡亲的孙子,这手心手背,实在是难以决断。小李子拿着牌子到了李府的时候,正瞧见李元再院子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冷笑道:“哟,李太医在这散步呢。”
李府的总管见这宫里的公公面色不善,又和自己的主子这般语气说话,面色讪讪道:“老爷,这位公公说然您立即跟他进宫。”
李元当然认得小李子,只是他没想到这事儿来得这么快。小李子见李元磨磨蹭蹭的样子,厉声道:“李太医,杂家这是奉了命出来的,要是晚了时辰。”
话说一半,但意思十分明显。小李子和李元到重华宫的时候,萧婉刚刚把三公主哄睡着。听宫女们禀报李太医来了,倒是并不着急召见,而是准备小睡一会儿,毕竟她现在确实是很累了。李元有些尴尬的站在重华宫的院子里,虽然天气不甚冷,但是他来的急,又一直在外头站着,到底是有些寒意,但现在让他最煎熬的却是这婉贵嫔会如何对付他。一个时辰后,萧婉这才收拾妥当,隔着屏风召见了李元。李太医走到门口的时候,便觉得一阵热风吹来,这冷热交替的,倒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萧婉似乎并未生气,而是柔声道:“彩夏,去给李太医端碗姜汤来。”
只是这声音倒是嘶哑至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不必了娘娘。”
李太医赶忙跪下道。“李太医这是做什么,彩夏快去把李太医扶起来。”
这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声音,不仅没让李太医安心,反而是更加的害怕。“怎么,李太医,到本宫这儿来竟然连碗姜汤都不愿喝了?”
明明只是个一般的问句,但是里太医却听出了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冷冽。“微臣,微臣谢娘娘赏赐。”
不过萧婉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李元,见李太医忍不住用袖子擦头上的汗,冷冷的开了口道:“李太医,本宫瞧着你倒是很热啊?”
“微臣,微臣……”李太医虽心里暗叫不好,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太医倒是身娇体贵啊。”
萧婉倒是并不在意李元的话:“本宫以前未进宫的时候养过一条狗,可惜最后倒是死了。”
说完,像是想到自己还没说原因似的,微微扬起了嘴角道:“本宫忘了说了,本宫的父亲说认不清主子的畜生还是不要留了,结果那只狗连通一窝狗崽子都死了。”
李太医听了这番话,哪里还不知道萧婉的意思,当下便重重的磕头道:“娘娘明鉴,微臣并没有反叛娘娘之心啊。”
见李太医磕得狠,萧婉倒是并不动容,而是意味不明道:“李太医磕这么狠,以后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李元弯下的腰猛的僵住了,面色惨白的抬起头来,隔着屏风只瞧得后头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李太医,你说本宫若是把你做的告诉皇上,你们李府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这天子的怒火呢?”
“娘娘……”“李太医,本宫还没说完呢,也不知道到时候这萧家会怎么报复呢?毕竟这萧蔷和李兆阳的事情,倒是真的是个很好的借口啊。”
原本李元还想着做个鱼死网破,可是听了萧婉刚刚的话,李元现在恨不得立马就把李兆阳叫回来,让他跪在萧婉的面前,只是他怕真的这么做也未必会让婉贵嫔满意啊。“李太医,你知道这树要长得好,就必须要把这不听话的枝桠给剪断才行。”
萧婉说完这句话后,这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好似过了许久,李太医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微臣,微臣但凭娘娘做主。”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太医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十岁一般,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萧婉对于李元这个决定倒是满意,微微扬声道:“李太医,本宫就等着看你的诚意的。你要知道这李府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送李太医出去吧。”
守在门外的小李子走了进来扶起李元就往外头走去,借着外头照进来的一瞬间,李元的眼角倒是有些晃眼。不过屏风后的萧婉依旧是满脸寒意,但是若是李元下不了手,她不介意让李元和李兆阳二人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