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裔抱挂在大黑熊身上,朝他们左看看,又右看看。 歪着脑袋的样子有几分茫然,又有许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往右看时,好巧不巧对上了沈盂的视线。 “看什么看?你那什么表情?彻底傻掉了吗?”
沈盂没好气地怼了她一眼,语气亦然恶劣。 他的恶劣似乎被她完全隔绝了一般,她的神色没有一点不悦,甚至扬起头,有些欢悦地冲他道: “小盂子,你好厉害!”
“切!”
沈盂仿佛在看一个低龄幼稚儿童,满脸不屑,发丝下的耳尖悄然染上一抹淡粉。 “沈二少,这里有些古怪……”有人将不好的预感告知出来。 “有什么可古怪的?这地方虽然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但也只不过是豢养实验体的牢笼而已。”
沈盂鄙夷他的大惊小怪,头也不回道。一双淡漠的眼眸直视着沐白裔,闪过一抹淡淡的思绪。 “不、不是,沈二少,从我们掉下来之后,没过多久,突然在瞬间失去了好几个人的生命气息……”一人语气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口。 他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探知不同生命的迹象。 之前在地面上的人,除了傀骨全部都跳到地缝里来了。这里的人除了沐白裔几名考生,其他的都是考官。 正是因为如此,他探知到失去生命的气息里居然没有一名是考生,而都是考官。 虽然大家都还只是特术学校里的学生,算不上是老师,但能够允许成为考核的考官身份的人,本质上的实力不会低。 甚至他还发现,其中有几人的实力比自己强上不少。比自己还厉害的人都在瞬间失去了生命气息,怪不得他如此恐惧。 尽管这里的实验体实力都很强大,但因为这里是制压它们的地方,所以它们的实力大打折扣。 再加上学院的人都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很难会有人死在它们手上。 “啧!”
沈盂施舍般,终于丢了一个轻蔑的眼神过去。清晰地捕捉到那人胆小又惊惧的面色。 “实力不够,还敢狂妄自大地来这里当考官,真以为那些老头子让人困压了这些实验体,就真的一点儿事也没有了吗?”
“这些蠢货对自身能力评估失误而被杀掉,死了也是活该。”
他冷酷无情地开口。 话虽如此,但他也明白以那些人的实力,或许会有一两个蠢蛋在掉下来的时候,因防备不及,被这些手臂杀掉,但至少在死前会挣扎一番。 大家对这里实验体的能力并一无所知,掉下来之前定会做好防备,而不会在瞬间被秒杀掉。 况且……同时在瞬间失去好几人的生命气息?这一点的确有些不对劲。 会有这么巧吗? 沈盂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掉了。 他虽然狂妄恣肆,却并不蠢,脑子还尤为好使。 不然以他这种性格即便有不俗的身份背景也不可能还会好生生地待在特术学校这么多久。 沈盂刚一抬头,蓦然对上一双净透又好奇十足的双眸,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移开目光。 那种傻子般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眼神,真是少见。 沐白裔见他似乎极为嫌弃地撇开自己的目光,巴眨了眼眸,让大黑熊将自己抱着走到他身边。 他在闹别扭吗?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手下无意识地抚摸着大黑熊柔软的毛发。 突然大黑熊宽厚的手掌一下子覆在沈盂头上,轻拍了两下。 “你在干什么?”
他震惊地回头,用力将头上那只手掌给拍下来。 “辛苦了!”
几乎窝在大黑熊怀里的沐白裔对他扬起笑容,弯了眉眼。 这疑似安抚的话语,让他嘴角抽烟一下。 这白痴女人……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越来越痒了。 就在此时,大黑熊骤然抱着沐白裔猛地跳起,后移。 一只危险的长臂倏然从它原来的位置上穿过,手心上腥臭的唾液滴落一地,不甘地咬合这尖利的獠牙。 若大黑熊没有避开,这只手臂必然会穿过它的身体击杀沐白裔。 沈盂眼神一沉,在长臂收回之前快速伸手抓住它,用力一扯,手臂当即扯断,血肉飞沫。 连这实验体都知道柿子尽挑软的捏,可见沐白裔弱得无比真实。 “这只实验体有点狂躁呀,难道它还以为它能和外面那只里应外合,然后逃出去吗?”
沈盂冷笑一声,轻瞥那旁的沐白裔一眼。 随后一脚踩在地面那只断裂的手掌上,倨傲地睥睨着不远处迟迟不敢上前的手臂们。 “沈二少……”另一边的几人正想要说些什么。 那些手臂们忽然剧烈地窜动起来,然后纷纷往回缩去。 原本多到几乎堵住整个通道的杂乱无章的手臂们如潮汐退去一般离去,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尽头。 “沈、沈二少真厉害,竟然一招就让它们逃走了!”
有人见状,忙不迭地拍马屁。 沈盂冷啧一声,不以为意。 他才不认为这些手臂是因为畏惧自己离开的,这只实验体的性子还没这么胆小。 手臂们的离去让视野宽阔起来,沈盂熟门熟路地跨步上前,顺着那些手臂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黑熊抱着沐白裔大步跟上去,那几人连忙跟上,同时也不忘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大黑熊好几眼。 没过多久,沈盂一行人在一个转角处遇到了于慕凝和韩松月两人。 她们周围是一地断裂的手臂残肉,韩松月略有些狼狈,而于慕凝被她保护得很好,并没有受伤。 沈盂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出言讽刺,目光近乎漠视地掠过两人,落到后面的一处墙壁上。 走到这里似乎就到了尽头,眼前的这堵墙壁材质明显和周边的围墙不同。 “沈二少,这里就是出口吗?”
身后有人惊喜地问道。 沈盂对于这个地方如此熟悉,向来并不是第一次来,出口在何处他必然知道。 沈盂没有回应,心急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奔上前,似邀功般上去用力推开。 一道竖线墙中分开,仿佛大门一般朝两边打开。 “沈二少,你先请……”推开的人连里面的状况都还没看清,便转身向沈盂恭敬地弯腰。 下一秒,却蓦然被一道巨大的黑幕覆盖下来,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