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冲击实在太大,李梓豪眼里几番变幻。 又沮丧,又失落,又像是恍然醒悟。 那天在咖啡厅里,菲菲和他说的那个她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男人,原来不是别人,而是唐煜。 “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妹,可是,据我所知,她哥也早就结过婚了。”
李梓豪声音闷闷的。 皮诺点头,“对啊,是结过婚,但是也早就离婚了。”
“她真的就一点都不介意?”
“爱情就是这么没道理,喜欢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样子,经历过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李梓豪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心情却像打了霜似的。 “你们去吃饭吧,我……我先回去了。”
他道别。 皮诺还想说什么留他的话,小安子按住了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必。 两个人,目送着李梓豪离开。 —————— 另一边。 “哥,我们别回去吃饭了吧。我都和妈说了不回去吃饭,现在临时跑回去,可能根本没做我们的饭。”
“嗯。”
唐煜点头。 “那我们吃什么?”
“我已经定好了位置。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唐煜边说着,边将她那边的暖气开大一些。 唐菲菲心里甜甜的,低声嘟囔:“位置你都定好的,所以,你根本是有预谋的,还说什么是路过才去接我,又骗我。”
唐煜并没有否认。侧目看她,窗外的光影掠过,他眼里不自觉地浮出浓浓的宠爱。心念晃动,情不自禁的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手上没用什么力,不至于捏疼她,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 唐菲菲鼓着腮,手在自己脸上揉了揉。其实,一点都不疼,反倒是烫的。 心湖,却因为这点点的温度,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唐煜领着她进了一座大楼。这座大楼是整个京城最高楼,地标性建筑。餐厅在大楼顶层,建在海洋馆内。 唐菲菲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吸引到。她原本还觉得饿了,可是,现在看到各种大大小小的鱼群在蓝色海洋馆里遨游,她亦不觉得饿了。像个孩子似的,整个人都趴在玻璃墙面上,热情四溢的和鱼群打招呼。 唐煜工作一直很忙,即使是到现在,电话也几乎没有停下来过。正站在餐厅一角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工作上的事,一转头,就见到她雀跃的样子,甚至还傻乎乎的正和鱼群说着话,那副样子实在太可爱。 他原本严肃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下来,忍不住低笑出声。 那边正听电话的人,被这笑声弄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毛骨悚然。要知道,平时在工作中唐总一直是以严谨著称,在他面前,大家一向不敢有半点儿戏。什么时候见他这么笑过? 唐煜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失态,干咳一声,正了正色,才道:“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次。”
声音恢复了正常,绝不是刚刚那样。电话那边的人赶紧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次。 等他挂了电话,她还趴在玻璃墙上。唐煜只得去捞人。 “平时说你是孩子,你不乐意。现在一看,你是真没长大!”
他把她从墙上拎出来,“那玻璃上寒气重,不许靠着。”
唐菲菲完全被那条鲸鱼给吸引了,又要悄悄的靠过去。唐煜板着脸,“你要再靠过去,我们干脆就回去吃。”
唐菲菲郁闷,“哥,我都22了,你还老把我当小孩儿!”
“你就是个小孩儿!”
唐煜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餐桌前坐下。在他眼里,这小丫头确实就是个孩子。 而且,还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唐菲菲坐下后,餐厅经理亲自过来给他们服务。餐厅里人并不多,很安静,浪漫的乐曲响着,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 唐菲菲端着柠檬水,抬着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已经脱下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随意的解开了两颗,样子随性却又干练,稳重又不失性感。 她眼神落在他身上,看出了神,久久移不开。 唐煜也望着她,唇角有淡淡的笑意,“你就这么喜欢盯着我?”
唐菲菲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嗯。”
“你一直说我的心思你早就清楚了,那……你所谓的早,是什么时候?”
唐煜慢悠悠的啜了口茶水,目光深邃的看她一眼,而后,又慢悠悠的道:“三年之前,算早吗?”
这句话一说完,唐菲菲嘴里一口水直接呛在了喉咙口。也不知道是因为曾经傻傻的以为自己被藏得很好的心思其实早就被窥探得一清二楚,还是因为呛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唐煜长臂伸过去,给她拍背,“喝口水都能呛着,怪得了别人把你当小孩吗?”
唐菲菲把他的手推开,抬起通红的脸看他,“三年前……三年前你怎么会发现的?”
“第六感不是专属于你们女孩子。何况,就你这单纯得冒傻气的样子,要我真的毫无感觉,也不可能。”
“那既然三年前你就发现了,你三年前为什么不直接接受我?”
唐菲菲声音低落了些,“那也就没有梁如锦了。”
“别说傻话,三年前你才多大?”
唐煜对上她的眼睛,“突然发现被自己的妹妹喜欢,这不是一件小事。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何况,19岁的孩子,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自己假想的爱情。我以为,你不过是闹着玩玩。但我比你大这么多,不能不懂事的跟着你胡闹。所以,我原以为只要我结婚,如你的意思,离开犹城,你所有对我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会就此终止。我们的关系,永远都还会是兄妹,永远不会脱轨,不会尴尬到最后连兄妹都做不了。”
唐菲菲咬紧唇,“那结果呢?”
“结果,原来你这么执拗。”
“那你现在怎么突然就不怕我是闹着玩了?”
唐煜神色深邃了些,“19岁的你,我也许绑不住;但22岁的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眼有深意,“22岁已经是合法年龄,你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