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莲走后,赵振华感慨道,“二姑对表妹还真不错,都开始帮着她打算了。”
之前给她撑腰吵架,那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血缘上的责任,毕竟是嫡亲的外甥女,被人欺负了却不管不问的,咋着也说不过去,今天这一出可就不是责任了,那是真心实意的给宋红果铺路啊! 赵保庆还在纠结,闻言,没好气的道,“你要是有本事,老子也帮着你打算,省的你没个正形儿。”
赵振华本想拿刚才赵玉莲的那句玩笑话来回击,可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是家里的老三,既不占长,也不占小,他爹就算是退休,有他大哥在,也轮不到他接位子,他要是敢起那个心,家里得翻天了,于是嬉皮笑脸的打诨过去,转而说起宋红果,“爹,我觉得二姑那想法挺好,有的大队人多,上头都给安排个赤脚医生,咱村里没有,社员们看病不方便是事实,你又不算谋私利,相反,这是给大家伙儿谋好处呢,谁还能嘀咕啥?”
赵保庆道,“我不是担心那些,我是怕红果不愿揽呼这种事儿,她来村里也快俩月了,你见她往谁家转悠过?人多的地方从不扎堆,她就喜欢清净,要不当初也不会买山脚的宅子了,要是以后三天两头的有人找上门去,她能乐意?那你二姑的一番好心,可就办成坏事了。”
赵振华却没这方面的担忧,“你顾虑的对,但表妹是个聪明人,肯定懂的取舍,比起被人扰了清净,让村里人敬重感激更重要呀,虽说咱家也算是她的靠山,可她能自己立起来,不被人欺负,不是更好?”
话说到这份上,赵保庆总算点头了,“那等红果下班了问问她,不管啥事儿还是都以她的想法为准。”
“嗯,是该商量一下。”
宋红果可不知道,有人为她这般尽心尽力的谋划,上班后,就一直忙着看诊,早上来的病人不少,而且不少是奔着她的名头,她刚开始还有点懵,想着难道是她发表文章的事儿已经传遍全厂了?那也不至于就让她们这么信任自己吧? 等忙完一波,才从许向红嘴里知道了缘由,敢情是因为她给卓春玲做的手术很成功,医术精湛的八卦就这么传出去了,毕竟那是副厂长的妻子,一举一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导致这波流言宣传的特别迅速。 宋红果哭笑不得,许向红倒是很欣慰,觉得她为科室扬了名,立了威,以后大家去县里或市里,在同行面前也能挺胸抬头了,而且,有她这副活招牌在,大家工作起来也更有底气,能更好的为厂里几万女同志排忧解难。 宋红果听的压力山大,莫名觉得以后都不敢轻易松懈了,就像现在,没病人的时候喝茶看报纸都似乎充满了罪恶感,她就该时刻扑在医术上,好对得起大家的这份信任。 系统举双手赞成,“宿主,你要是有这样得觉悟,想要啥事业高度达不到啊?加油,我看好你喔,你是最棒的!”
宋红果,“……” 她前世的梦想是什么来着?她穿越来的初衷又是什么来着? 不是为这个时代当牛做马呀,她不停的给自己洗脑,就怕真的陷进去了。 只是清醒了没一会儿,就又被院里下发的通知给刺激晕乎了,她头脑一热,跟系统道,“中午开直播卖货吧!”
“啥?”
惊喜来的太突然,系统不敢置信,“你认真的?”
“嗯,空间里的那些古董字画和木材,都一次性处理了。”
“为,为啥啊?”
系统生怕是什么陷阱,都不敢高兴。
宋红果心情沉重的道,“刚才的通知你没听见啊?临县的弗肿病人数量增加,已经超过了县医院收治的范围,有的转去市里,这边也要接受一部分。”弗肿病人是长期饥饿营养不良导致的,只用药物也是控制症状罢了,根本问题得不到解决,以后还会弗肿。 公社这边因为有铝厂在,虽然也吃不饱,却也不会饿的太狠,所以这方面的病人数量有限,没造成太大影响,但临县没有水源,这两年下雨又少,粮食欠收的厉害,导致发病率蹭蹭上涨,如今是再控制不住了。 她对这些事有印象,还是因为这一年会在临县修一个大型水库,规模在全国都数得着,几十万人参与,不管酷暑还是严寒,纯靠人力,花了几年时间才修筑起来,当时报纸上有这方面的报道,老照片上在艰苦的条件下人们干的热火朝天的画面非常有震撼力。 有了水库,十年九旱的情况总算有了好转,但眼下,还远指望不上。 系统反应过来,“你是想用直播卖货的钱再去商城里买粮食,然后捐出去?”
“嗯,现在虽然医院也发动每个人捐粮食,但我估摸着,也捐不了多少,毕竟谁家也没余粮,都是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杯水车薪,改变不了目前这种困境。”
“所以你就想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系统语气怪怪的,“你可得想清楚了,捐一星半点的解决不了问题,要大量的捐,那需要的积分可就多了,而且,还得匿名,你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的,就跟之前给那份制药的资料一样,就只能当个无名英雄。”
宋红果淡淡的“嗯”了声,“我没太高尚伟大的想法,就是看不过去而已,也是恰好我有那个能力帮忙。”
系统又问,“真的无所求?只是心甘情愿的无私奉献?”
它在心甘情愿四个字上咬的很重,像是在暗示什么。 宋红果也没多想,又“嗯”了声,提醒它,“你那商城里的粮食可得备足了,别到时候凑不够数。”
“……放心吧,你要多少都可以。”
系统调整了下心态,“那我去为中午的直播做准备了?争取来个开门大吉,多卖点钱,你也能多买些粮食。”
“行,去吧。”
打发了系统,这会儿门诊上也没啥病人了,不少医生都来她们科室串门儿,商量捐多少粮食合适。 这个问题着实让人为难,捐少了,拿不出手,也丢人,可捐多了,自己就得饿出个好歹来,再者,捐多少是多啊,没个头! 直到下班去吃饭,大家也没商量出个章程来,只好盯着别人,随个大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