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里吃饭的人明显少了些,为数不多的几波,也都凑在一起,神秘又谨慎的八卦着,议论着,搞得气氛越来越紧张。
偏这种状态,无法阻止,谁叫事情扯上上面领导来视察呢,这么敏感的问题,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宋红果刚开始,还有点不解,觉得全员紧张未免大题小作,后来想起这个特殊的时代,倒是反应过来,现在,某些斗争,可一直未曾结束…… 谁知道身边跟自己称兄道弟、亲密无间的,是人是鬼? 宋红兵消息灵通,掌握的内幕更详细,边扒拉饭,边低声道,“丢的文件放在特殊资料柜里,上了好几道锁呢,就这么严防死守,竟还让人钻了空子,可见对方手段很不一般啊……” “而且,知道藏在那儿的人也不多,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哪个不是久经考验、觉悟过硬啊?结果……” “这波打脸太狠了,傻子也知道里面出内鬼了,听说钟厂长气的差点掀了桌子,邱副厂长的脸色也黑的跟锅底似的,谁叫他倒霉,负责这事儿呢,想撇清可不容易,过后追责,他一个监察不力是跑不了的,啧啧,自诩精明能干了大半辈子,谁知道,这次翻船了……” 宋红果对邱信义的印象可不好,听到这儿,就插了一句问道,“那些有关联的人,都是怎么处理的?”宋红兵唏嘘道,“还能咋处理?这事牵扯太大,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咱们的队伍里怎么能混进来……呢?不过,想查清真相,也不是一天两天,暂时把他们都看守起来了,连邱副厂长都在监控之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转头看向韩英,眼神还挺复杂的。 韩英听着八卦,正吃的香,接收到宋红兵的注视,还一脸茫然,“看我干什么?”
宋红兵见她这么没心没肺的,都忍不住同情许巍了,“你不去关心一下自个儿的对象啊?”
韩英纳闷的反问,“关心他干什么?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还得我伺候不成?”
宋红兵啧啧两声,“亏你跟宋医生还自称是闺蜜,不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吗,你好歹也跟着人家学个三招五式的,不然,你靠啥拴住男人的心啊?”
闻言,韩英更疑惑不解了,瞪着他,不耐的道,“少卖关子,说明白点儿!”
宋红兵就冲着霍明楼和宋红果挤眉弄眼的笑,偏不开口。 韩英气的在桌子底下狠踩了他一脚,疼的他呲牙咧嘴才罢休,接着就好奇的跟宋红果打听,“你又怎么关心照顾霍工了?”
暧昧的眼神,打趣的语气,让宋红果瞬间又想起霍明楼在运动场上的身姿,矫健迷人的一塌糊涂,她清了下嗓子,尽量若无其事的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早上做了点吃的,顺道给他送了些。”
韩英长长的“喔”了声。 宋红果,“……” 怎么莫名心虚上了? 霍明楼这时一本正经的道,“你也可以给许巍送,依我过来人的经验,他收到早餐时,一定会非常惊喜和幸福。”
过来人? 宋红果本来不羞窘,听到这仨字,白皙的脸红了。 韩英怔了下,反应过来后,一副不知道说啥的表情。 而看热闹的宋红兵早已忍不住笑起来,笑够了,才提醒韩英,“邱副厂长被监控,许巍作为他的秘书,行动暂时也不自由了,听说最近吃住都在宿舍,你现在要是去给他送温暖,他肯定感动。”
韩英翻了个白眼,“我吃饱了撑的啊?不去!”
“你可真是……”这对象当的,太不走心了,连面子功夫都不做。 许巍真可怜呀! 韩英哼了声,比起许巍,她对昨晚的事更感兴趣,跟他打听,“厂里都传,那贼是个女的,这猜测靠谱吗?”
说回正事儿,宋红兵表情认真了起来,“根据目前掌握的这些线索来看,这猜测非常靠谱,今天一上午,保卫科请去问话调查的,都是女同志,你俩,怕是也躲不过。”
宋红果心里一动,抬眼看着他问,“什么意思?难不成全厂三千多女同志都要被请去问话调查?”
宋红兵道,“照目前这形势,有很大可能,除非把那女贼找出来,不然,其他人都摆脱不了嫌疑,尤其是昨儿夜里交代不清楚睡在那儿、有没有外出的,简直焦头烂额……” 说到这里,他没忍住笑起来,带着点幸灾乐祸道,“谁还没点隐私啊?趁着晚上才好搞事儿,现在可好,为了洗清自己,苦苦藏着的那点秘密得都给吐出来了,呵呵呵……最近咱厂可有热闹看了。”
闻言,韩英八卦的催促道,“说说,都有什么热闹。”
宋红兵不愧消息灵通,还真知道几桩,当即就跟韩英神秘兮兮的嘀咕起来,好家伙,都是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男女偷摸那点事儿,白天没机会,也没胆量,怕犯错误,于是只能等夜里搞起来,搁在以前,只要没被抓住,就心照不宣地当不知道,可眼下……遮掩不住了。 正常交往的那些还好点儿,背着家里的另一半在外面偷吃的,可就惨了。 宋红兵讲的眉飞色舞,韩英听的津津有味,俩人都顾不上吃饭了。 宋红果“……” 这叫啥事儿?误打误撞的,还炸出这么多野鸳鸯? 她转头问霍明楼,“这事儿,牵连不到你们研究所吧?”
霍明楼冲她安抚的笑笑,“别担心,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只负责技术层面的,其他的,是另外部门的事儿。”
宋红果松了口气,“那就好……” 霍明楼却担忧的轻皱了下眉头,“比起我,倒是你可能会被牵连上些麻烦,那些线索指向性太明确了。”
宋红果道,“那跟我也没关系,我穿三七码鞋子,身上没外伤,也没有白底带花的上衣,钥匙和手绢,跟我更对不上号,还有,昨晚我在家睡的,虽然孩子给我作证说服力不大,但我家住山下,要是来厂里,势必要穿过整个村子,夜里有没有动静,问一下社员就知道了。”
所以,她一点不怕被请去喝茶。 韩英闻言,郁闷的吐槽,“那我麻烦了,我穿三八码的,巧的是也有那么一件布料的上衣,而且更倒霉的是,我昨天磕着膝盖,流了点血,还是在宿舍住的,同屋的那个碰巧回家睡了,我连找个给自己作证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