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麟和崔娟邢慧这时候也已经终于忙碌完了一天的辛苦劳作,收拾好农具,边打这衣服上的灰尘,边向着家里走去。“隔,哥我吃饱了,想睡觉。”
张丽扔下一根鸡骨头,心满意足的说着。张行这时候也吃的肚子圆鼓鼓的,桌子上的烧鸡也是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满是鸡骨头和太肥的鸡皮胡乱的堆积着,上面还有一些糖皮。他像个小大人是的,拿起一旁的毛巾,给自己的亲妹妹擦了下手和脸蛋,把大部分的油渍擦下去,然后给自己的手和脸庞也是用力的胡乱的擦了两个,把毛巾扔到一旁,拉起妹妹一起走回到了屋子里,他俩都住在火炕上,一个在东边墙脚,一个在西边墙脚,出奇的两人都喜欢睡在犄角旮旯。“吱呀~”张天麟推开木门,发现平日里干净的石桌子上有许多的鸡骨头,旁边还有一只没打开的烧鸡,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糖皮。“我这乖孙和孙女可是真能吃呀,小小年纪一只烧鸡都吃了,还吃了糖。”
张天麟对于家人的衣食住行都舍得花钱,对于张行和张丽的贪吃并没有微词,笑着说。邢慧看到这一幕也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对于自己儿女她更不会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上前开始打扫起卫生,准备给三人准备晚饭。崔娟把工具整理好放在了棚子地下,坐在石凳子上休息着,她干活不懂得节制,闷头苦干,现在累的全身都要散架了是的。不一会邢慧就炒好了炒白菜,溜好了早上剩的白面馒头,还把凉了的烧鸡,搭配上一些蘸酱菜和农村大酱。“爸妈,来吃饭了。”
她坐在餐桌前喊着。“欸,来了。”
张天麟和崔娟应答了一声,中午饭没吃的他们现在也是饿得够呛,快步走向了餐桌,自家小儿媳的厨艺还是很好吃的,尤其是在创新方面,普普通通的菜也会有不一样的滋味。伴随着院子里的闲暇时刻的放松畅谈,屋子里则是一大一小两个呼噜声此起彼伏,张行和张丽吃饱了就犯困,现在已经睡了有一会,睡姿都不是很好看。一眨眼张行已经六岁多了,妹妹张丽四岁多一点,在哈尔滨稳定下来的张海按耐不住对自己媳妇和老婆的想念,已经打长途电话过来了,诉说一下大城市的不一样还有想让他们也过去那边生活。“喂,老婆,咱们六叔这边干的买卖可大了 ,是哪个建筑承包商,现在我在这工地当一个水泥工,平时的话也不用我干什么活,都看我是六叔的亲戚,给几分面子,最近儿子和女儿怎么样了?”
张海身穿黄色的工地安全马甲,带着红色安全帽站在工地不远处的,手拿着电话说道。邢慧则是在村委会,接电话,那时候整个村子就两部固定的电话,移动电话的概念还没普及到哪宁静祥和的平安村。“活不累就中,儿子能吃能睡的,几乎不生病 ,体格好着呢,小张丽就不一样了,从出生就开始闹腾,然后还有点挑食,最关键的是体质不是特别好,不是感冒就是着凉了,天生底子弱是的。”
邢慧看着布满黑色泥块的地面,想念的道。张海闻言有些担忧,眼睛眷顾着四周:“体质不好应该也不是先天问题呀,出生的时候可是九斤,后天缺少什么了吗?”
“咱爸找村医和镇上的都来看过,就是说身体不是很有抵抗力,别的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那不行就来我这边吧,医疗条件好,平安金只是村镇,我这里可是大城市。”
张海摸着自己的胡须,沉吟道。邢慧心中一动,看了站在门外正在开会跑跳不安分的张行张丽,去大城市也好,第一可以给张丽检查下身体,教育方面和村子也有很大的不同,两个孩子都到了快上学的时候了,平安村的公家出钱的小学教师少,条件也很差。“等两天,我和爸说一下,然后就坐车去你那边。”
邢慧下定决心的说着。“好。”
张海脸上露出了笑容,远在异乡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邢慧也没再说什么,告别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这长途电话那时候费用贵,每多一分钟都是有点肉疼的感觉,通信方面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他准备回家和张天麟等人好好说说这个事。三天后,出远门的张天麟和张贤都回到了平安村,这次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不甚清楚,两人对于目的地和过程也是含糊其辞,回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疲惫,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娟儿,给老二和我做点饭,饿死老子了。”
张天麟扔掉外套,坐在凳子上道。张贤也是眼神无光,浑身都是尘土的,出乎意料的静默,一句话没说的坐在大哥张天麟的身旁。“你们先喝水。”
那时正值做晚饭的时间,邢慧还在地里忙活着,她回来就是做饭,她拿了一大壶保温瓶装的凉开水,还有两个白色大茶杯子。张天麟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张贤也是没忍住嗓子眼传来的干涸感,也给自己倒了水开始大口的喝了起来。邢慧这时候抬头看了看乌黑发亮的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收拾好工具,启程回家了。“吱呀,咦,爸,二叔,你们回来了。”
她很快会到了老院子门口,推开门发现熟悉的身旁,有些惊讶的说着。张天麟抬起头,神色温和了一点:“慧儿回来了呀,对外面的事忙完了,我和老二就没在外多待,你们娘仨的车票我买完了,到时候去镇上坐车提我的名字就行。”
邢慧知道车票不便宜,对张天麟这个父亲还是很感激的,但是乡村里没有那么多客套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好的爸,那我就去厨房帮帮妈做饭。”
邢慧脸上也是溢出了笑容,孩子的未知前途是他这个当妈的操心很久的问题。“行去叭。到了外边别不舍得花钱,照顾好你们一家人,有困难的就打电话给我。”
张天麟想到分别心情又不是很好,时间的痕迹在他身上体现的越来越明显,这几年看着苍老了许多。不一会有了邢慧的帮助,崔娟就做出了两荤两素的丰盛晚餐,有凉拌土豆丝,青椒炒肉,肉丸子汤和辣椒酱煮豆腐,最后一个菜是当地村里人自己酿制的辣椒酱,各家味道不同,崔娟做的偏向发酵的味道,闻上去就是食欲大开。“吃饭吃饭。”
崔娟把最后的一锅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吆喝这。大家伙应声也都来到了餐桌旁,开始吃起了可口的饭菜,有的干了一天农活有的长途奔波,这顿饭也就聊了几句话,别的时候都在整齐的干饭,喝水。小张行和张丽也是在一旁安静的吃饭,那时候的他们饭量都不小,但是张丽的挑食在慢慢的加重,不喜欢吃一些蔬菜,韭菜之类的。隔天,邢慧早早的就起来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和张行张丽的部分衣服,打包成了两个鼓鼓的包裹,还有一些五块十块的钱,那是路上的盘缠。也是她有的几乎全部现钱。张天麟听到声响也是穿上了自己喜欢的浅蓝色衣服,那种特有的布料是他从南方地区带回来的,柔顺透气性高,而且穿着这衣服,也能回忆起往昔的生活和朋友。张慧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张行和张丽那时候还小还不明白分别的意思,只知道气氛有些凝重,笑嘻嘻的各自玩耍着。“爸,我们准备出发了,你在家和妈要保重身体,等我们有空回来看你们,儿子女儿,来个爷爷告别。”
张行和张丽乖乖的走到了张天麟的身前,童声稚嫩的说道:“爷爷,我们走啦,再见哦。”
张天麟听到这话眼睛里流露出不舍,强忍着悲伤的说着“好好,去了那边要听粑粑麻麻的话,要好好学习,以后有个好成绩。”
邢慧带着张行和张丽,开始步履匆匆的向着城镇上走去,几里地对于农家人来说其实并不远,两个小孩也是精力旺盛,跟着麻麻的步伐快速的就来到了一共只有两趟车班的站点。老式的灰白色相间的显着破旧客车正停在年久失修的斑驳红线中,陆陆续续的人从个方向走来,一时间安静的车站居然热闹了起来,她们找到了通往金陵的客车,还有一辆车是通往哈尔滨的。“师傅你好,我是平安村的,我爸是张天麟。”
邢慧用力的挤到登车的阶梯前面,对着站在门口的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人道。客车司机看了一眼邢慧,目无表情的说着:“好知道了,你们上车吧,都有位子,不用挤在一起。”
“好谢谢。”
邢慧闻言赶忙拎着两个大包,然后回头看了眼张行和张丽,示意他们一起跟着她上车,找了一个距离出口两排的座位,上面正对着的是通风口,旁边还有行李架,张行坐在一旁,张丽坐在最里面,都是双人座,邢慧坐的位置处于中间。张行开始好奇的打量着车上的一切,车上的空气流通不是很好,胭脂味道,烤肠香气,还有脚臭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味道,车上的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对未知命运的不甘心,那时候的他还分不清楚好看美丑,只是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