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如既往的在这个时辰,去一趟倚颜楼,只是,她没有兴致唱曲,任凭底下客人怎样吆喝让她来一曲,皆是听不到她的任何回应。风泊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她说,“轻颜,苏扶离开了。”
离开了?又是这样!每次一发生什么事情,他就只知道离开吗?这次,又是几年?一年、两年……一辈子?曲轻颜摇摇头,可终究还是忍不住,从风泊寒手中接过了那封信,信上内容没有多少,即使只有最后一句话提到了她,她还是耐下性子,看完了全部。那句话是:泊寒,替我照顾好轻颜。让风泊寒代替他来照顾自己?曲轻颜冷嗤一声,她一直明白风泊寒对她的心意,只是,她做不到再去爱上另外一个人,何况,同风泊寒这么些年,如若真能喜欢,也就不会对萧苏扶这么念念不忘了,不是么?她握了握掌心,看着他,“风泊寒,你死心吧!别以为没了萧苏扶就能让我喜欢你,绝不可能,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照顾……小寒,就当我最后一次叫你,也是最后一次请求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别守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心转意的人,会很累!”
……日复一日,倚颜楼名声越来越大,常常不分昼夜的营业,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她再也不需要风泊寒的帮忙,她不怪风泊寒,她唯一怪的只有自己,于是,她让风泊寒离她远点,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帮着她忙里忙外。曲轻颜忍无可忍,一句狠心之言终究是怒吼出声,“风泊寒,你给我滚!我的事情,从此以后,与你风泊寒再无任何瓜葛,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他眉目间溢满心疼,企图靠近她一点,曲轻颜却是模样戒备的倒退了好几步,桌子上,有着一把剪刀,她心念一动,将之拿起对着自己的喉咙处,“风泊寒,你就那么想让我死吗?哪怕现在这样,你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靠近我?”
风泊寒脚步踉跄,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神的模样,可是她什么也不顾不得了,也不想管,她不想再让风泊寒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了,他也许是时候,找个合适的人厮守一生了。但那个人,不会是自己!曲轻颜吸了吸鼻子,再回倚颜楼,却是被一个男子直接拦住了去路,他两眼放光,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笑容有着几分坏心思在其中,“美人儿,你该不会也是这倚颜楼的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爷喝一杯?”
曲轻颜适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未戴面纱,只是,这人是倚颜楼的常客,她身为掌柜的,也不好直接拒绝,何况,不过一杯酒而已,她也刚好,需要喝上一杯。“好啊!”
她笑靥如花,倾城般的容颜映入男子的眼中,荡漾着心神,“美人儿真是识趣,爷我会好好对你的!”
好好待?她看这个男子,酒力不一定比自己好吧?果不其然,才不过几杯酒,男子明显就已经支撑不住,大抵因为自尊心作祟,不服自己酒力竟然比一个女子还要差,捧起一坛酒放到了曲轻颜面前,“倚颜楼……曲轻颜,你就是这掌柜的对不对?掌柜的,只要你能喝完这一坛酒,爷我即刻送你一万两银子!”
“你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
这下轮到曲轻颜乐呵了,以她的酒量,不至于仅仅一坛酒就醉了,何况,一万两……不赚白不赚!只是,她刚刚将酒坛拿起,手却是被人扣住,她一个不稳,酒坛掉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音,吵响了整个倚颜楼,她愣了愣,抬眼,那双眸子,却又是无比熟悉。只是,来不及多说什么,那人直直带着她上了楼去,不容拒绝的力道,只留下,倚颜楼的客人议论纷纷。曲轻颜气恨至极,意识到眼前的人真的是萧苏扶之后,不仅一点也不开心,反倒恨不能将眼前这人臭骂一顿,自然,这些只不过是空想而已,她还不曾有任何实际行动,嘴唇便被人封住。不温柔,带着惩罚……吞没了她内心里所有的不满,以及除了气愤外,仅存的一丁点理智,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结束,曲轻颜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脸上。那一巴掌,用了多大力气她不清楚,但竟然连同自己的掌心也跟着一阵阵疼痛,然抬眼看着萧苏扶,他却是不怒反笑,“打得好!曲轻颜,这一巴掌,你打得实在太好!”
他……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假的?曲轻颜摇头,张嘴直骂萧苏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确实不曾想,他依旧是那般满不在乎的模样,轻笑一声,“是啊,我是疯子,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女子,轻颜,我也一直在想,我一定是疯了,明知道,你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记起我……可我仍旧放不下你,轻颜,我不甘心,我已经等了你太久,不管是风泊寒,亦或是其他人,我不想将你拱手让人,轻颜,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轻颜,我不想放弃你。”
这番话……真的是萧苏扶亲口说的?曲轻颜征愣了许久,总算是相信,眼前的男子,的的确确就是萧苏扶,只是萧苏扶啊……曲轻颜紧紧抱住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换了许久许久,才终是开口说出那最想说的一句话,“萧苏扶,我记得了,我什么都记得了,其实,那日,我去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记得了全部,可是我不敢啊,我怕直接告诉你,你会接受不了,所以,我才偷偷试探你……”“可,那一夜……你吻了我,我当时被迷乱了心智一般,就沉浸在你的吻中,忘记挣扎,忘记反抗,甚至忘记了痛苦,是何种滋味……那一夜,我喝了酒,是因为我很开心,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同你永远在一起,却没想到,发生那种意外……”“我明白,我懂,我都懂。”
他不是不明白,但他当时的心情何尝不是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她,拥有他,却没想到,看到了那样一幕……想起适才在楼下所看到的,他蹙起眉,声音之中也多了几分冷凝,“你和楼下的那个男子,是怎么回事?”
不明白他的话题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曲轻颜愣了愣,想起那一万两银子的事情,慌忙便要从他怀里挣脱,萧苏扶却皱起眉头,“你要去哪里?”
“那个男子还欠我一万两呢!萧苏扶,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等我喝完一坛酒,就有一万两银子可以赚了……萧苏扶,你没想到吧,我那么有经商头脑,其实,就连同我自己也没想到。”
话末,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指控起了萧苏扶,“都是你啦,一句话不说便把我拉上来,万一人家反悔了,一万两岂不是打水漂了。”
“轻颜……”萧苏扶无奈至极,更有着些许哀怨在其中,“一万两银子,跟你未来夫君,哪个更重要?”
“啊?”
曲轻颜一时之间不怎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未来夫君,她有吗?“轻颜,同我成亲吧,这诺言,该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他紧紧抱着她,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开口。在这之前,曲轻颜倒也不止一次听说过这种话语,但像现在这般令她心下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乱跳的,还真就只有这么一次。萧苏扶目光灼灼,望向自己的每一个眉很久眼都让不禁让曲轻颜动心万分,其实,能同现在一般,有他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都好,即使这个当初的允诺过期了,在你与我的心中,仍旧是那般不可撼动的。“萧苏扶,我要嫁给你,这样,哪怕我还有失忆的机会,你都会在我身边,我都会第一个想起你!”
天边晚霞依旧,落日那般瑰丽,一如此时此刻,大床之上,紧紧相拥,忘情亲吻的画面,一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