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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1132:交易(1 / 1)

苏麻似乎不死心,一直窃窃私语,催着小谭子回禀。小谭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启禀王爷,苏麻姑姑说,太后已经醒了,准备起驾回宫。所以,才遣苏麻姑姑来知会王爷一声,顺便奉上太后精心准备的大婚贺礼……”多尔衮依旧闭着眼睛,满脸不悦之色。他抬手拧了一下眉心处,冷冷开口,“本王知道了。小谭子,收下太后贺礼,替本王恭送太后娘娘……”小顺子恭送苏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一阵脚步声后,门外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多尔衮看似平静淡漠,内心却波涛汹涌。他人虽在婚房之中,心早就飞到了布木布泰身边。他凭着超强的毅力,才压抑着自己想冲出去的冲动,强迫自己闭眼假寐,静候消息。闻听布木布泰已醒,多尔衮心里多多少少稳住了心神。布木布泰起驾回宫,多尔衮却窝在新房里不出来。他之所以不去恭送凤驾圣銮,就是要给布木布泰留下一个喜新厌旧的印象。他比谁都明白,布木布泰会恨他薄情寡义。如此也好,用一时恼恨,换来后半生的解脱,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儿。可他也清楚,布木布泰心里肯定会难过。恩断义绝的这个坎,她未必能轻易挺过去。尽管心疼布木布泰,但多尔衮已经拿定主意,让她学会独自面对。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布木布泰这个女人,外柔内刚,聪慧睿智。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她都能咬牙撑过去。婚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多尔衮知道,小谭子送客返回。他缓缓睁开眼,打开房门走出去。果不其然,小谭子站在门外,悄没声息地候命。顾目四望,却没发现布木布泰送的贺礼在哪儿?“太后的贺礼呢?”

“诺——”小谭子从怀里摸出一方锦帕,双手递到多尔衮面前。一丝血腥气息,迎面扑来。那白色的锦帕上,浸透着点点血迹。多尔衮狐疑地看了小谭子一眼,伸手接过锦帕,徐徐展开。一行行用鲜血写成了字迹,落进多尔衮的眼里:君当如磐石,且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他死死地盯着这方锦帕,泪雾模糊了视线。科尔沁草原定情那一幕,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他双手隆在唇边,对着蓝天白云大声呐喊:君当如磐石。布木布泰也把手隆在唇边,学着他的样子,与他一起大声喊:且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无旁骛的少年少女。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纵然是心系对方,却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做夫妻,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露水鸳鸯。终于,因为立场不同闹得不欢而散。这些天,多尔衮想了很多。他自己也觉得,布木布泰顾虑得也没错。皇上长大了,渐渐懂男女之情了。他若再频繁出入慈宁宫,势必会引起福临的反感和憎恶,从而滋生出许多矛盾,甚至会累及大清。为了皇上,为了大清,为了太后名节。布木布泰迈不出这一步,只能由他挥剑斩情丝。可真亲眼目睹她当众晕厥,亲眼看到她用鲜血写就的誓言,他就不能不心疼,不能不为之所动。他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太过心狠,恨自己不够怜惜布木布泰,恨自己让她伤心欲绝。&&&&&&&&&福临搀扶着布木布泰,母子二人并肩前行。在群臣伏地跪拜下,一步一步走下大殿玉阶。吴良辅扯着公鸭嗓子,高声传布木布泰口谕,“太后口谕,今日酷暑难耐,哀家身子不适,与皇上先行回宫。各位卿家,请开怀畅饮,共贺摄政王大婚续弦之喜……”“臣等恭送皇上,恭送太后娘娘——”在群臣恭送声中,布木布泰走下台阶,在御撵前停下脚步。临上车撵时,她刻意回眸望了一下。主殿前,空空如也。除了恭送她的娜木钟母子,竟没看到那个让她期待的熟悉身影。布木布泰低下头,敛去满眼落寞。在苏麻搀扶下,上了车撵,怅然离开了王府。卤簿仪仗出摄政王府大门时,多尔衮才出现在大殿前。他望着那长长的红毡通道,有一瞬间的怔忪。片刻后,吩咐,“太后凤体微恙,先行回宫,无法喝喜酒。诸位当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大殿前,摆满了八仙桌。菜肴上桌,贺客入席。多尔衮扫了娜木钟一眼,淡然开口,“太妃,入席吧——”娜木钟嫣然一笑,“本宫今日来,不全是为了喝喜酒。本宫想和十四爷做个交易,不知十四爷可否有兴趣?”

多尔衮兴趣缺缺,瞅了瞅台阶下的宾客,“今日客人太多,本王怕是抽不出时间陪太妃。太妃若想谈交易,还是再择时日吧……”娜木钟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多尔衮,“本宫所说的交易,都写在这封信里了。十四爷先看看,若有兴趣,咱们改日再详谈……”语毕,娜木钟款步走向宴席处。多尔衮看着她那风摆柳一般的身姿,不觉冷哼了一声。若他猜得没错,娜木钟的老毛病又犯了。布木布泰心善,一直留她们母子至今。若以他本意,早就将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悄没声息地收拾了。这一日,多尔衮喝了很多酒。他借着敬酒之名,与很多人碰杯。“继福晋美貌绝伦,身份尊贵,也只有咱们大清的摄政王才能与之匹配啊。”

“人说朝鲜多美女,今日一见继福晋,才知所言非虚……”宾客恭维的话语,多尔衮没听进耳朵。他眼前,一次次闪现出布木布泰晕厥的一幕。耳朵里,全是锦帕上的血书: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宾客还没散尽,多尔衮就喝得酩酊大醉,被奴才们抬进了婚房。他这一醉,竟耽误了洞房。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早朝时分。多尔衮一睁开眼,正好对上李开音那嗔怪的目光。她衣衫整齐,好似一夜未睡,应该是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一晚上。“王爷,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了。妾身不怕照顾您,也不嫌辛苦。妾身担心,伤了王爷身子……”一夜,多尔衮吐了好几次。喜帐喜被全被他弄得脏兮兮的,生生把李开音主仆累坏了。累倒是小事儿,好好的洞房之夜,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多尔衮避开李开音温柔如水的视线,穿衣起身,“本王急着去上朝,福晋辛苦了一夜,赶紧歇着吧……”边走,边喊,“小谭子,准备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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