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泥泞,电闪雷鸣,山路难行。赵老太是彻彻底底的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受如此重的伤还能连滚带爬的二十几里地跑回村的也是前无古人。两个儿媳倒还好,有赵老太引雷,她俩只是偶尔被火星子擦点边,头发、衣服烧了一些,身上皮肉至少还完整。直到奔进自家院子,赵老太才倒地昏迷。那雷电也好似完成了任务般撤退了。等把人抬进了屋,赵老头和大儿子听着两个惊魂未定儿媳妇述说山上的经历,表情极其相似的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简直闻所未闻!赵老头:“你说老吴家在山上住上了大宅子?还有大片的果树林子?”
大儿子(赵袍子):“……”您老不应该先关心关心娘吗?大儿媳:“……”您老不觉得娘一直被雷追着劈奇怪吗?劈了二十里地啊!什么雷这么长眼睛啊?二儿媳:“……”您老不应该先关心关心二儿子吗?人还在山上,生死未卜啊。众人好似卡了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两个儿媳自然是不顶撞的,这老头打女人!赵袍子:“爹,咱不管吴家。先给娘找个郎中吧。”
赵老头:“不成,那这事儿不传出去了!咱家可丢不起这人!”
赵袍子:“爹!您脸面重?要是娘的命重要!”
赵老头回头看看全身都被劈黑了的赵老太,倒在炕上还有气儿:"应该没啥事,让她躺两天看看。"说完还不忘狠狠的环视一圈:“哪个敢在外面乱说,我打断他的腿!”
两个儿媳妇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敢。赵老大气的低着头,看着斜前方躺着的娘。他本就不赞成上山摘果子。只是眼下弟弟和娘都受伤了,他再埋怨谁也没用了。赵老头说完就出了屋甩手而去。他得出去听听消息,昨天夜里有没有人看到婆媳仨回来了。**山上。次日一早几人醒来发现李孜的杰作后惊呆了。那燃烧的血红熔岩形成的沟渠,好似天然屏障,阻断了这座山与外界的联系。就连那半空中的飞鸟都绕着走,太热,烤得慌。仅一夜时间,这突然来的火山和熔岩,如油墨般泼在了山脚下。这小弧度,这小位置,刚好就在他们买的山的地界边沿。几人看看“始作俑者”李孜,此刻正躺在娘亲怀里吐着泡泡,歪着小脖子冲着众人眨眨眼。“这小妖精装什么大尾巴狼”吴大河觉得,明明是个妖精,非要装成一副天真无邪的小模样。瞅瞅他那眼神儿,又嘚瑟又装天真。那高挑的小眉毛就好像说着“怎么样怎么样,厉害不厉害?”
眨巴眨巴的小眼睛就好像说:“快夸我,快夸我!”
众人:“你牛,你厉害。”
李孜带给他们的惊喜真是一桩又一桩,每次都是刚刚接受,就又刷新三观。两个妹妹也“哇!哇!”
的看着眼前这宏伟的景观。吴大河眼神交流:“想看看你本体啥样。”
李孜翻个白眼望天表示:“你想得美。”
李孜也不想这样高调,他这一世只想享清福。偶尔弄点小手段,让家里的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就挺好。但赵老太一家欺上门来,确实让他不爽了。和尚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自家山林被人偷还被人敲诈,家里几个老实人应对起来身心疲惫还屡战屡败,看着着急,只能自己出手了。几人看完眼前这壮观的“护山熔岩”,突然想起山上还有一个病号等着救治呢。吴老爷子说着就要去找许郎中过来,李孜也是无语了。这老头善良的有点可恨啊,人家那么欺负你,你这样是要以德报怨吗?就那样的人家,你报几辈子的德怨也没用!“喝酒七分醉,对人莫太好”的道理都不知道吗?吴大河和李孜的想法一致,一大一小对了下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默契。吴大河:“吴伯伯,斗米养仇。还是将人送走吧。”
吴老头:"哦……可是怎么送呢?"吴大河:“李孜会有办法。”
李孜:“……”你这臭小子,甩锅是吧。眼神抗议,但他还是一抬手,把赵老二“扔”回山岙村村口了。几人回了最西边的屋子时,已人去楼空。众人将各个屋子彻底找了个遍,也没看到赵老二人。**山岙村村口。要去田里种地的人们正三五成群的走着,晚春的阳光普洒大地,刚刚披上嫩绿色的原野美不胜收。这份宁静与美好很快被一声尖叫打破:“啊!!!”
赵老二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凝固,半结痂透着红黑色,就像那血桃核般龟裂着狰狞。李孜把赵老二扔回来时忘了给他穿衣服了,此刻的他还在“亮白条”的状态。听到有人惊叫,其他人赶紧过来瞅瞅咋的了。赵老二被狼狗撕咬时努力的护住头,所以他的脸还能认出来是谁。顷刻间就有人去找村长和赵家人。等把赵老二抬回赵家以后,赵老太昏迷的事儿也就瞒不住了。两个儿媳妇头上都包了头巾,赵老二伤成这样,他老娘居然没出现,村人询问之下,赵家人均是眼神闪烁。老村长心头一紧,别是出了人命,于是让村人把赵家几人分开问话。来不及对口供,村长又逼得紧,赵家人才把他们娘如何被雷劈如何昏迷的事儿说了。一时之间,村民们都惊了。他们都以为吴家快过活不下去了,可怜巴巴的。结果人家在山上不仅造了大宅子,还占了山上的果树,这怎么和他们想的剧本不一样呢。“赵二媳妇,你说山上那宅子,是用树枝临时搭起来的窝棚吗?”
有妇人不信邪的问。她觉得那可能什么雷电追着人打了二十里地,觉得老赵家人说话有水分,那山上气派的大宅子,也必然也是他们夸张了。在他们的脑子里,那吴蓉逃出村子,就应该在山上过的可怜兮兮的才对,怎么可能住上大宅子!“对啊,别是你们看错了吧?”
其他人附和着。“哎”赵二媳妇快速的想着,她也算看明白了,她嫂子平日里和她争强好胜,真是遇到事儿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眼下婆婆还在昏迷,自己男人被人赤裸的扔下山半死不活,山上还有两条大狼狗,别说上山占便宜了,就是报仇怕是都很难,指望这个只知道窝里横的爹?还是指望胳膊肘往外拐的赵老大?恐怕都指望不上啊。关键时刻,还得靠她自己!那她得让村里人都盯上老吴家,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吴家无力反抗的时候,她再以赔偿为由去占领大宅子和果树林。索性她就把大宅子如何气派,果树结的什么样的果子添油加醋的说了。赵老头气的:“这些好东西怎么能说给村里人听呢?自己家知道就行了啊!”
在旁边使劲儿给他使眼色,她就假装没看见,继续说着。村里人的反应也如他所愿,就连村长的眼神都是从刚开始的好奇,转为忌妒、贪婪、笃定。赵二媳妇眼底闪烁着得逞的星芒,嘴角微扬又很快被她压制下去。她觉得这次她做对了,她下半辈子定能住上那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