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很严肃,黄有福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问我怎么了?这会儿我也懒得详细解释,只说这个忙他必须得帮我。黄有福平时总掉链子,可关键时候还是挺顾念情分的,立马说行,老弟你别着急,我这就去小义庄。挂完电话,我继续留在医院,一直守到天亮。随后医生走出病房,对我说道,“咬伤你女朋友的是一种尖吻蝮蛇,毒性很猛烈,但是原产地不在我们这儿,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被咬的?”
我赶紧追问医生,说那怎么办,还有没有得救?医生说,“放心,幸亏你处理得及时,用嘴把大部分毒液吸出来了,我给你女朋友注射了抗毒血清,恢复得还算不错,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得住院疗养一段时间。”
“谢谢医生!”
我哽咽着向他道谢,差点哭了,等送走医生后,正要陪周瑞进病房看情况,却被值班护士赶出来,“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们别进去,快联系家属吧。”
我只好找来叶琳落水的手机,把手机卡拆下来,装在周瑞的手机上,联系了叶琳的父母。几小时后,叶琳父母都赶来了,得知叶琳居然在陪我逛街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两个老人脸色都特别难看。叶父还好,表示情有可原,意外嘛,谁都难以避免。可叶母特别不高兴,骂了我几句,说你是我女儿男朋友,怎么没有负担起照顾她的责任?我无言以对,低下头沉默不语,见叶母情绪有些激动,叶父也赶紧上来劝说,说好了好了,孩子的事,你先别这么大反应,看看女儿怎么样再说吧。叶母使劲推开他,说要你管?我的事哪轮得到你插嘴!叶父自讨没趣,耸耸肩去病房看女儿了。一直守到下午,我才被准许进入病房,这时候叶琳已经醒了,气色不太好,但是人很清醒,还一个劲地安慰我,让我别往心里去,说是自己不小心才被毒蛇咬的。叶父很疑惑,说自己找医生问过了,那种尖吻蝮蛇只有缅甸和柬埔寨那边才有,为什么好端端的出现在宁德市,还这么凑巧咬伤了自己女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向他鞠了个躬,表示自己一定会给他个交代。叶父一脸疲惫,大概也看出了什么,摇摇头,叹气说你去吧。叶琳反倒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冲动,免得遇上危险。我点着头,尽管脸上很平静,可心里的那股邪火却足以点燃整个天空,怎么压也压不住。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处理完医院的事,我第一时间回了阴阳铺子。黄有福和陈麻子早就到了,正坐在堂屋等我。我刚一进门,陈麻子就满脸严肃地站起来,说怎么,又遇上事了?我点点头,把昨天晚上遭遇的事情一说,陈麻子立刻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黄有福则是一脸惊讶,抖着脸说,“不会吧老弟,难道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人报复你?”
我沉思道,“不一定,如果是那个组织的人下手,恐怕没这么容易摆脱。”
昨晚我和那个侏儒男交过手,感觉这家伙身手还算不错,但却不像是什么正经法师。法师阴人的时候,通常会躲在暗处下咒,很少冲出来跟人正面对决,更加不选择弹簧刀这样的武器。从那个侏儒人的行事作风来看,反倒更像是一个职业杀手。“杀手?”
黄有福嘴皮颤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低头思索起来。陈麻子则把手伸向我,说那把弹簧刀呢?我赶紧把刀子取出来,揭开裹在刀刃上面的黄布,双手递了过去。陈麻子看着刀刃上面干涸的鲜血,忽然怪笑两声道,“有了这东西,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有胆子暗算我徒弟,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活了!”
他取出一个竹篾,轻轻刮掉上面凝固掉的鲜血,装进一个小瓶子里,问我打算给这个人安排什么死法?以陈麻子的能力,但凡得到对方身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隔空下咒,更何况这次拿到的是对方的血。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我现在并不急着要这个人死,只想快点找到这个人,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暗算我。”
陈麻子有点为难,摸着下巴道,“这就比较麻烦了,我随时都可以给他下咒,让这家伙暴尸荒野,却没有办法替你把他找出来。”
黄有福却忽然插嘴道,“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啊?听了黄有福的话,我和陈麻子都面露诧异,纷纷扭头去看他。黄有福说,“你们师徒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搞得我心里怪不自在的,我事先声明,这事跟我可没关系啊。”
我打断黄有福的聒噪,说行了,你知道什么快点说,这次欠了你人情,我会找机会还的。黄有福咳嗽一声说,“你刚才说了,这个暗算你的家伙是个侏儒,身高还不到一米六,而且懂得放蛇咬人对吧?”
他说自己印象中倒是有这么个人,名字叫张大彪,祖上是卖蛇胆的,专门养蛇,兼职做一些没本钱的买卖,“不过这家伙近几年很低调,已经没接过什么像样的任务了,我曾经找他做过一笔买卖,所以知道这家伙的养蛇厂在哪儿。”
我眼珠子立刻亮起来,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带路,咱们这就走!黄有福苦笑说,“你别着急,事情还说不准呢,这个张大彪可不太好对付啊,他在家里驯养了很多毒蛇,而且还懂得操控这些毒蛇攻击人,那地方到处是蛇,要是不事先做好准备,很有可能吃大亏。”
陈麻子立刻邪笑了两声,晃了晃手上那个用来收集杀手鲜血的瓶子,说这个不要紧,我现在就可以给他下咒,让他乖乖躺在地上等你们。说完陈麻子就打开一个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根花椒木、一把黑色的小刀。他先是用小刀削掉了花椒木的树枝,找来鸡血线,将两根花椒枝固定起来,摆成一个十字,随后找来干草,动作娴熟地扎了一个替身小人。陈麻子架起了两根竹筷,将替身小人固定住,随后取出一张黄符,将瓶子里已经干涸凝固的鲜血涂在符纸上,咬破中指画起了符咒。符咒落成之后,陈麻子将它盖在替身小人上面,双手用力握住,然后闭上眼,嘴里飞快诵念起了下咒的咒语。随着他嘴角一阵乱颤,替身小人也诡异地扭曲起来,好似被烧焦了似的,黄符渐渐变得扭曲,腾起了一缕缕白烟,一股强烈的阴法气息充斥整个房间。现在是大白天,可随着陈麻子的咒语声诵念,屋子里却飘起一股冷风,变得阴沉沉的,让人寒毛都忍不住竖起来。念完咒之后,陈麻子缓慢地抬起头,看向我道,“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怎么好使,这次就不陪你们一起抓人了,放心,只要这东西还在我手里,那家伙就翻不起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