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会永远寂寞下去。 长江后浪推前浪,每一代人都会闪出几个响亮亮的名号。 现在的江湖上就有这么一个人物,他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轻功无人能比。他虽不是潇洒风流,但却胆色出众。人们都说,他轻功天下第一,绝无敌手,他就是风夺。 风夺不是名门子弟,但却拜在了名师门下,据说他的师傅是苗疆一带的高人。不但武功高强,还对蛊术药性颇有研究。 一次偶遇中,这位高人见风夺聪明机智,便将他带到苗疆收了做徒弟。九年后,风夺离开了那里,开始闯荡江湖,那一年他才十七岁。 临别之时,他师傅告诉他,他们的师徒缘分自此而止。他以后不能去苗疆找他,也不可以和别人说他究竟是谁,最后又对他说,有缘自能相遇。 他的师傅真是个怪脾气。 风夺谨遵师命,答应了这些事情,最后向师傅磕了三个响头离去了。 一转眼,八年过去了,风夺也果真闯出了名堂。现在他已结婚生子,女儿已经三岁了。 今天是他和陆星泊比试的日子,为了神风第一的名号。神风第一,就是在当今武林中,轻功最好的意思。 比试的地方是牛角岭,牛角岭并不是一道简单的岭。而是由几十座牛角般曲折险峻的小山接连而成。 牛角岭上没有路,不会轻功的人寸步难行,轻功差的人要过此地性命堪忧,轻功好的人也要格外小心才能通过。 陆星泊是最近一年多兴起的人物,据说他的轻功也是绝世无双,没有敌手。本来神风第一的名号风夺是实至名归,现在却不一样了,当真要比试一番。 约定的时间是午时,风夺已经来了半个时辰,现在陆星泊也已赶到。牛角岭下站满了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谈及的内容无非是这两人的轻功。 初次见面,相互寒暄之后,比试开始了。只见两人齐身而起,脚下疾风劲动,身法舞动中已向第一座牛角山登起。 这绝对是百年难见的轻功对决,只见二人身法轻灵,好似柳梢飞燕,又如檐壁狸猫。不管多险的石壁,多密的古木,都不能拦住二人的去路。 这一眼你觉得风夺厉害,陆星泊落在了他后面,可是再看一眼,你又会觉得他技不如人,因为陆星泊已赶在他前头。 论身法而言,风夺更飘逸,陆星泊则更凌厉。就这样前前后后,拼来搏去,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已到了牛角岭的另一头。 只是比试虽然结束,但胜负却未能见分晓。因为两人是一同而落,这神风第一的名号也只能同时而获了。 人群中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二人便在这议声中骑马同去了。人间富贵易得,知己却难求,惺惺相惜,天地之大难得一见。今日有缘相会,自是不醉不归。 酒馆中,二人谈古论今,一起聊聊江湖上近百年的大事小事。说来说去便又说道了今日比试的事。 酒已醉了三分,风夺淡淡一笑,道:“世上之事真是难以琢磨,几年前江湖上早有人说我是神风第一,没想到后来又冒出了陆兄弟你。江湖上真是卧虎藏龙啊!”
陆星泊道:“风大哥成名要比我早上许多,我也对你一直很钦佩。今日能与风大哥比试实在是不枉此生,至于名号归谁,小弟却没看的太重。只是江湖上风言风语,小弟若是不来应战,便又被江湖中人取笑了。”
风夺道:“江湖上一向如此,陆兄弟混的时候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弟年纪尚小,对江湖上的事情还有许多不知,以后有了难处还望风大哥帮我一把。”
“这是自然,陆兄弟的品行我也早有耳闻,以后哪里有难处,讲个明白,我定会出手相助。”
“谢谢风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来来来,我们干一杯!”
二人又多喝了几杯酒,晚上找家客舍一同住下了。就这样两人结伴而行,很快过了数日。一路上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他二人轻功比试之事,而对于这件事,江湖上许多人觉得陆星泊的轻功其实要高于风夺。只是风夺年长,又成名在先,陆星泊是不想让他声名扫地才故意让着他的。 这件事两人听在耳里,风夺虽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却早有不快。陆星泊知道他心里面不舒服,便说道:“江湖上风言风语嘛,风大哥不必在乎。”
风夺勉强一笑,道:“陆兄弟不必劝我,我心中自有定论。”
“那样便好!实不相瞒,小弟昨日真的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和风大哥同时而至!”
“陆兄弟不必谦虚,昨日我也并没有谦让与你。我们比试的堂堂正正,就让这些闲人胡乱说去吧!”
“嗯,风大哥说的不错!”
虽然嘴上满是不在乎,但陆星泊看的出,风夺心中多有不快。就这样闲闲散散的溜达了一天,不知不觉便又到了黄昏十分。 风夺心中苦闷,便对陆星泊说道:“这家酒馆不错,又能住宿,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就睡这吧!”
“大哥说的是,我还真有些饿了。”
“嗯,那我们走吧,你再好好陪我喝几杯!”
“好啊!”
两人边吃边聊,风夺喝过一杯,眉间思索着道:“想想我也出门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家里面怎么样了。”
陆星泊问道:“风大哥家里还有哪些人啊?”
“有我娘,我媳妇还有我女儿!”
“哦,原来风大哥已经是做爹的人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是快,一晃啊,我女儿都三岁了!”
“哦,那我嫂子人怎么样啊,待你好吗?”
风夺笑道:“她是个贤妻良母,不但对我和女儿很好,对我娘也很好!”
“风大哥好福气!”
“陆兄弟过奖了!不知陆兄弟成家了没有?”
“哦,我还没有!”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不着急吗?”
“哦,我没有家人,我自小在少林寺长大!”
“你是个孤儿?”
“嗯,是的!是我师傅把我捡回来的,那时我还不到一岁。我现在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不过也不重要了。”
“那你现在还在少林寺吗?”
“不了,我现在是衙门里的捕快。”
“哦,没看出来,你还是官家的人呢?”
“只是个捕快而已!那是一年前,一位朝中大臣来少林寺拜佛,不知怎么了对我甚是喜欢。我本来是俗家弟子,便听从了他的吩咐先在衙门做捕快,以后有用人之际,再提拔我!”
“嗯,这么看来,陆兄弟前途还是不错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才没着急成家。等以后混出了名堂,再娶妻生子!”
“先立业后成家,来我们干一杯!”
“对了,还不知道风大哥是做什么营生的呢?”
“哦,我现在给官宦人家做保镖,等将来攒下一些钱,想自己做点生意!”
“那样也好!”
“总得做点事养家糊口啊!”
“嗯,那到也是!”
二人喝的五六分醉意便回房休息了,陆星泊睡得踏实,风夺却是睡不着,一想起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心里就生气。 想想这里倒是离碧螺山庄不远,碧螺山庄的庄主叫韩雷。关于这里的事,江湖人大都知道。 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起因是一伙恶贼想要霸占碧螺山庄,原来这里的人不会武功,只是以种茶为生。眼看就是灭顶之灾,庄主却无能为力,也就在这时候,韩雷押镖恰巧路过,仗义出手打跑了恶贼。 经过这件事,韩雷结识了这里的庄主,庄主年事已高,后继无人,只有一个女儿到了待嫁之时。庄主见韩雷有勇有谋,也是名门出身,便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韩雷见那姑娘温柔淑贤,自己也到了娶亲之时,和父母商量之下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自那以后,韩雷便不再做镖师,一心一意经验着茶园,但武功却没有荒废。在他的带领之下,碧螺山庄再也没有人前来骚扰。后来他亲自押镖,带着自家的碧螺春经人引荐面见圣上,圣上品尝之后大喜,下旨碧螺山庄的碧螺春可以进贡朝廷。这样一来,碧螺山庄的名气更大了,江湖上的名门望族也渐渐来这里走动。 韩庄主的弟弟叫韩明,他武功一般,性子却有些傲慢,而且有趣的是他手里总拿着杆烟袋锅子,只有睡觉的时候才放在一边。这件事风夺曾听人说起过,他灵机一动,又想出了个好玩的事,便急忙叫醒了陆星泊。 “风大哥,这么急着叫醒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当然有了,有一件好玩的事不知你愿不愿干?”
“什么事啊?”
“离这里不远处就是碧螺山庄,庄主有个弟弟叫韩明,他有杆烟袋除了睡觉从不离手,我们拿来瞧瞧可好?”
“这恐怕不行,这不是做贼了么?”
“不是做贼,那烟袋非金非银我们偷它干嘛,看完了就还回去!”
“哦,我明白了,风大哥是想和我比试轻功吧!”
“就算是吧!你来拿,我去送,谁被人发现谁就输了。”
“那要是输了如何是好呢?”
“那样也没关系,解释清楚就好了,以我们两个在江湖上的声明,他们一定会相信的。”
“嗯~那好吧!”
其实陆星泊本不想答应,但两人比试的事被江湖人如此一说,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风夺。他不想让风夺心中苦闷,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