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比厮杀更累,索蝠龙此刻气喘嘘,双目黯然。他真想躺下来大睡一场,但他却绝对不能,尽管他隐秘而逃,可一抹宫的人还是发现了他。 尽管他甩开了,可梅隐湍也发现了他。 越熟悉的人越了解,在索蝠龙身旁的这些年,梅隐湍把索蝠龙的脾气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只要他做出一个举动,梅隐湍必能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动。 同样,索蝠龙对梅隐湍也是如此,至于他的背叛,他却决没有想到,或者说他所了解的是一个假的梅隐湍。 因为他一直都是个不能被低估的人! 梅隐湍起身欲动,郁风却赶来了,这令他很不高兴!费劲心机,索蝠龙只能死在他手里! “这位哥哥,看见刚才的恶人了吗?”
“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哦,我叫郁风。一抹宫对我的朋友有救命之恩,今日有难,我必当竭力相助!”
“哦,是这样!不过我也正在找!你去西边吧,我去东边!”
“好!”
郁风起身向西边追去,梅隐湍看着他的背影狡猾而笑,目中杀气一现,急忙的向东边追去。 索蝠龙撑不住了,可梅隐湍已经找到他。他决定不逃了,而是想重新了解一下这个人。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因为你是索蝠龙!”
“你想取代我?”
“不是!我不会成为你,我要成为梅隐湍!”
“原来是这样!”
“没错!受死吧!”
索蝠龙冷冷一笑,阴声道:“我不会死在你手上!”
梅隐湍不会相信这样的话,虽然他的武功都是索蝠龙指点,但此刻索蝠龙已被刺中死穴,杀他不需要太好的武功。 但结果却让梅隐湍大失所望,他舞动长剑,却怎么也伤不到索蝠龙,每次总是差一点。梅隐湍吃准了索蝠龙却忽略了自己,他忘了自己刚刚挨了蝠龙爪,现在撕裂的痛已爬满全身! 梅隐湍眼中凶狠,恨不得一剑削下他脑袋,可此时他只能被戏耍,索蝠龙虽无力杀他,却把他溜得团团转。 “哥哥,让我对付他!”
这是郁风的声音,梅隐湍听到这个声音时心中好像窜起来一匹狼!他实在想不通,郁风怎么能找到这里,往西面追只能出一抹宫进荒林。 “你怎么来了?”
“我,我迷路了,我有点路痴!”
“路痴!你真的路痴!”
“让哥哥见笑了!”
梅隐湍看着他好像看着一只偷鱼的猫,但他却无法阻拦,因为他是那个偷鱼的人,一阻拦,猫就会叫! 他疼痛难忍,但心中的火却烧到了嗓子眼,因为郁风已挥剑而起,尽管那是把残剑,但凭郁风的武功,此刻杀索蝠龙并不难! 郁风与索蝠龙拼杀一处,蝠龙爪再也不能无惧兵刃,郁风不会留情,十几招后残剑已刺进了索蝠龙的胸膛。 郁风得意而笑,惩恶扬善他今天做到了,他师傅是侠士,所以他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他兴奋的跑到梅隐湍面前,关切道:“哥哥,你伤的很重吧,我背你回去吧!”
“好!”
郁风杀了索蝠龙,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一抹宫,也将很快传遍江湖。不过这里面的具体细节恐怕没人会在意,人们关注的往往是结果。 这次反杀索蝠龙,得力于梅隐湍的计谋,而索蝠龙终究死于背叛。 梅隐湍已成为一抹宫的人,但丁枚给他的他并不满意,他不想再为别人办事,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棋。 而丁枚对他必然防备,因为从第一眼看到梅隐湍,丁枚就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是一个敏觉的女人,她可以给梅隐湍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黄金白银,但绝不会给他太多的权力! 而权力,偏偏是梅隐湍最想要的。 郁风和阮红豆在回家的路上,阮红豆想把治好眼疾的事亲口告诉她娘,也想真正的见自己的娘。 同行的还有他们的杨姐姐,杨伊人。杨伊人是仙子林的主人,而一抹宫的全部绸缎都是来自仙子林,所以仙子林对一抹宫意义重大。 阮红豆拉着缰绳,看着前面缓缓道:“杨姐姐,前面的路口我们就要分开了,这半日过的好快!”
“是啊,不觉中已走了几十里路!”
三人在路口翻身下马,告别之时,阮红豆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感伤。杨伊人救了她,她心中感激,杨伊人温婉可亲,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杨姐姐,等我看完我娘,再和郁风看过他师傅,我们就去仙子林找你!”
“好!仙子林很美,我想你们一定喜欢!”
郁风淡笑道:“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我师傅年岁已高,最近又范了老毛病,我还真是有些担心!”
阮红豆道:“有了仙子林和杨姐姐,你倒是把我给忘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对了,我得先送红豆回家,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
“这还差不多!”
杨伊人笑道:“你们两个在一块,倒是不会闷!对了,听闻洞灵真人武功超群,怎么也会被旧疾缠身?”
郁风道:“其实也不是生病了,是早年中了雪域冰陀的寒心掌,师傅年纪大了,有些挨不住。”
“原来是这样!”
“杨姐姐也知道雪域冰陀?”
“也是江湖中的恶人,没比索蝠龙好到哪去!既然你师傅中了寒心掌,你不妨现在就随我去仙子林!”
郁风道:“这么说,杨姐姐有雪域红花?”
阮红豆问道:“雪域红花是什么?”
郁风道:“雪域红花生在藏边雪山中,数量极少,很是难得!”
杨伊人道:“说的没错!而且雪山上常有风暴雪崩,能取到雪域红花实属不易!”
“杨姐姐真的把它送给我?”
“洞灵真人一生光明磊落,心存侠义,几个徒弟也是除暴安良,不计生死。今日恰巧能够帮他,也是我的幸事!”
“多谢杨姐姐慷慨相助!”
“郁风兄弟客气了!”
阮红豆好奇道:“杨姐姐应该不会去雪山,是怎么得到雪域红花的呢?”
“是这样!我是在一次绸缎生意中得到的。那次买绸缎的商人丟了银两,但又看上了那批货,便忍痛割爱用雪域红花抵了。”
“哦,原来是这样!”
“雪域红花虽然能根治寒心掌,但对他却没有什么用,他是个商人,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
“郁风笑道:“我真是很感谢这个商人,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杨姐姐!”
“言重了!即是如此,我们抓紧赶路吧!到仙子林还需几日!”
“好!”
仙子林没有仙子,景色却如仙境。杨伊人住在仙子城,仙子城是仙子林的心脏。 郁风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见雪域红花,但杨伊人却把他和阮红豆带向了令一间屋子,一间非常普通的屋子。 人们甚至很难想象,以杨伊人的身份,怎么会走进这样一间屋子。 “杨姐姐,快让我看看雪域红花!”
“雪域红花,不在这!”
“不在这?那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逃命!”
“什么?”
杨伊人没有解释,因为十几个杀手已经暴风般袭来,阮红豆看的发呆,郁风的剑还没有拔出,但杨伊人的手已经按了下去。 按在了一枚不起眼的茶杯上,随后整间屋子便被喷出的彩烟塞满,等浓烟散去,这些人什么也找不到了。 茶杯也不能再按下去,变成了死的。这个机关只能用一次。 这是梅隐湍的阴谋,但却瞒不过杨伊人的眼睛,这里看似和平常一样,但杨伊人一入城就知道这里被人控制了。 梅隐湍想要做这里的主人,杨伊人就必须死,还有郁风,他没有想到他会来,但来了,梅隐湍就要他死。 江湖人的地位,大多是由牺牲者的尸骨堆起的。 走过曲折狭窄的暗道,杨伊人他们又走进了一间屋子,一间很干净很整洁的屋子。 屋子里有人,是一个负伤的剑客。 “伊人,你来了!”
杨伊人淡笑道:“我一想你就在这,怎么样,伤的重吗?”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休养几日就好了!”
“嗯!”
“这两位朋友是?”
“对了,这两位是我新结交的朋友,郁风和阮红豆!”
“是这样,你们好!”
“这位哥哥好,我叫郁风!”
“我叫阮红豆!”
杨伊人道:“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几日了!”
郁风问道:“杨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有人要杀我们!”
“是的!仙子城里到处都是绸缎,但是,红色的和粉色的从来不放一处,如果放了,就说明城中有危险!”
郁风道:“原来是这样!”
“只是我们刚刚回来,具体的情况,还要听千声怎么说。”
阮红豆疑问道:“千声,谁是千声?”
“我是!”
负伤的剑客道。 郁风道:“难道哥哥就是一剑千声透百里的乐千声?”
“哼哼!你猜对了!”
杨伊人道:“以你的身手,江湖上能伤到你的并不多!”
“是毒!有人把毒下在了染料中,慢慢的,我们都中了毒!”
“原来是这样!”
“伊人,你能想到是谁在暗算吗?”
杨伊人冷笑道:“若是没有仇家,又如何是江湖中人呢?不过到底是谁,现在还很难说!”
乐千声道:“一抹宫会知道消息吗?”
“应该会!”
一抹宫果然收到了消息,这在梅隐湍的预料之中。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解开仙子林的困局。 丁枚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因为她也很好奇,梅隐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只是她不大能看透,汹涌在梅隐湍内心深处的野性,而梅隐湍的决定很准确,那就是总有一天要取代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