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伤严重吗?”
小蕾恩捧着花束,不安地瞧着一旁的陈澈。 “不严重,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陈澈则报以一个微笑。 他也就在这个时候还算放松。 “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忙了?”
小蕾恩仰起稚嫩的脸庞,问道。 “应该不会那么忙了,可以多陪陪小蕾恩。”
陈澈停步,这里就是马可斯的病房。 就在前几天,全体昏迷的执法官都清醒了过来。 本来受的伤就不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陈澈推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马可斯。 “爸爸!”
小蕾恩惊喜异常,一把就扑了过去。 “哟。”
陈澈点了点头,随即站在了不远处。 “蕾恩!”
马可斯也是满脸笑容,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中。 “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啊?”
马可斯连忙瞧着女儿的模样,连忙仔细打量起来。 “挺好的,陈澈哥哥给我做了好吃的,还给我讲睡前故事!”
小蕾恩笑了笑,继续趴在父亲的怀里撒娇着。 “密探大人……蕾恩与我的行径无关……” 马可斯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陈澈,他连忙道。 “放心,我唬你的,我并非米达尔达家的密探。”
陈澈耸了耸肩,对他道。 “是这样没错。”
突兀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是卡蜜尔,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了房间当中。 “毕竟我才是菲罗斯家族的密探,而我也没有陈澈先生是密探的情报。”
她依旧露出一个知性的微笑,缓缓走到小蕾恩面前。 “这件事请你和你爸爸帮我保密哦。”
她摸了摸小蕾恩的脸颊,轻声道。 “我们一定!”
马可斯冷汗直下,连忙答应道。 “那我在外边等你,陈澈先生。”
说完,卡蜜尔就款款走出了房间。 “先生,我知道我这些年犯下的罪。”
马可斯垂下了头,面前的这两个人自然不会是来探望他的。 他也做好了在监狱中度过余生的准备。 “你运气好,塔利斯议员心软,把你留着了。”
陈澈则干脆丢过去一张委任状。 “我上任祖安城主,你负责底层的一些文件处理。”
“事先说好,这活很辛苦,薪水也不高。”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可以在家办公,和小蕾恩多相处相处。”
陈澈的话语平静,旁边的小蕾恩听的半懂不懂,但还是愣愣地瞧着父亲。 马可斯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啊!爸爸你怎么哭了?”
“陈澈哥哥,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把爸爸弄哭……” “我就不和你玩了,哼!”
蕾恩跺了跺脚,狠狠瞪着陈澈。 “好了好了……”马可斯也连忙抹了把脸。 “不是你陈澈哥哥的错……” “你要做祖安的城主?!”
他突然反应过来。 这人看着也没什么岁数啊,也不是议会贵族家的。 凭什么?他就要做祖安城主? 之前他还说他是议会密探呢? “这次没骗你。”
瞧着马可斯的表情,陈澈也耸了耸肩。 委任状上有议会的盖章,还有其他几名议员的签名。 “你的位置给凯特琳了。”
陈澈低头摸摸小蕾恩的脑袋。 语气很明显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我接受。”
长出了一口气后,马可斯还是说道。 “那就行,再见。”
陈澈说完这话,就打算离开了。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呢,就让这对父女单独相处一下吧。 “等等!”
马可斯在后边叫住了陈澈。 “还有什么事?”
陈澈转过身来,冷眼瞧着这个曾经的警长。 虽然说他有苦衷,做的也算不上什么大恶之事。 但陈澈对他的好感只是全部来自小蕾恩而已。 不过也是,如果他不安抚好希尔科,提前开战的话。 还没有海克斯武器的皮城对上会量产微光的祖安。 孰胜孰败,就不好说了。 也算是间接地帮了陈澈大忙吧。 走出门外,卡蜜尔早已恭候多时了。 陈澈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问道。 “女士,您说您的家族有海克斯强化手术的技术,为什么不将其公开呢?”
“要知道,小子,我们家族押注在恕瑞玛的一个小晶体学家身上。”
“况且人生死有命,这种技术,当然是用的越少越好。”
“皮城不是祖安,人民会害怕的。”
卡蜜尔轻声道。 “是这样没错。”
陈澈定睛瞧去,卡蜜尔的皮肤与发丝看起来与常人无疑,细看却能看出金属的质感。 “我打算把心脏中的海克斯晶石换成海克斯宝石。”
卡蜜尔的体态轻盈,仿佛一道灰色的影子。 走到重症病房前,凯特琳起身迎接了两人。 “他的情况不乐观。”
这是凯特琳说的第一句话。 维克托也不是没想过要偷跑出门。 只是凯特琳看着他,海克斯咒文核心又被毁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需要的。 “进去说吧。”
陈澈拉开房门,病床上虚弱至极的维克托瞧着他。 杰斯早在一旁坐着了。 “都和他说了么?”
陈澈望向杰斯,他的双眼几乎通红。 看着挚友如此憔悴,想必也不太好受。 “我接受手术。”
维克托自嘲地笑了笑,“过程再怎么难捱都好。”
“不过能打麻醉,尽量还是打一下吧。”
说罢,他便继续剧烈地咳嗽起来。 “首先要更换肺部,他在祖安吸了太多有毒的空气。”
卡蜜尔下了定论。 “我认识一个工匠能做,不过他的出价可不便宜……” “没关系。”
杰斯坚决道。 “事先说好,这个手术对精准度的要求很高。”
“所以就算成功了,他可能也不会和你现在认识的维克托一模一样。”
“放心去做吧。”
维克托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透着属于他的坚决。 “好……”杰斯捂着脸庞,望着他的朋友。 “提醒一下,海克斯器官的替换不算难事,适应过程比较痛苦。”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痛不欲生。”
卡蜜尔出声道。 “没事的。”
…… 望着维克托被推进手术室,大门被关上,亮起手术中的灯来。 陈澈和杰斯还是不愿收回视线。 “令人遗憾的是,越是光芒万丈的人,越容易燃尽生命的能量啊。”
陈澈轻声念道,他突然理解了黑默丁格的这句话。 论才华,杰斯与陈澈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得上维克托。 但讽刺的是,他俩站的好好的,维克托要进行极为痛苦的海克斯手术。 就他身体被祖安的毒侵蚀的千疮百孔的样子,估计是整个换了。 肺部和一部分身体只是个开始。 “今晚和梅尔,还有她母亲有一顿晚餐。”
杰斯提醒道。 “嗯,明天就得去祖安上任了,真忙。”
陈澈依然瞧着手术室,没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