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利其器魅狐阅兵魅狐睡了半个小时左右，取出笔记本电脑，把SD卡插在电脑上，查看卡上的视频。粗略浏览一遍，视频有几十段，时间跨度达20余天，文件总大小约25G，很多小段视频属偷窥视频或试验飞行，其中有小泉春山用无人机偷拍研究生宿舍中男欢女爱之事，还有其他场景的滞空静止拍摄或抵近拍摄。还有一部分视频应该是围绕黑玉山录制，在三个点位有滞空静止拍摄和抵近拍摄。视频涉及的场景从城市到农村，从大海到森林，从房间到街道，杂乱无章。最为完整的视频是无人机飞到海上，拍摄冒着黑烟的华夏1号航母及周围伴航的驱逐舰、护卫舰、科研船等，高度由500米下降到20余米左右然后突然返航，这段视频也没什么看点。华夏第一艘航线海试，对于华夏来说有着重大的历史和现实意义，但其技术和配备对于欧美等发达国家来说价值不大。魅狐呆坐良久，不得要领。将视频拷到电脑里，拔出SD卡，撕下一块胶带将SD卡粘在床垫底部。看来要想得到真相，还得从小泉春山身上着手，或许小泉春山是一根线头。魅狐把从安全屋带回的东西摆放出来，几乎铺满了床。有现金4万余元，银联卡2张，内有存款各10万。这些钱是“师傅”兼师兄送给她应急的。国内身份证配以驾驶证5个，美国、倭国、大韩、澳大利亚护照及身份证明、驾驶执照、详细资料各一套。这些身份证明是魅狐的“师傅”委托驰名东南亚的伪造大师克莱克尔制作的精品。至于“手术室”为她提供的假身份证明，用完就销毁，从来不用第二次，这是“手术室”的规矩。因为“手术室”经手的案件一旦“手术”完成，案件便结束，甚至连卷宗都不会保留。国土安全部南部省分局调查处几乎与“手术室”一样，其调查员很少重复使用同一个身份，但涉及到同一类型或与同一案件有关联的案件时，会重复使用。一套“吹”针，含吹管2个、压力吸入式飞针10枚、黄豆粒大小的麻醉剂10颗、毒剂10颗。这是“刀锋”刺杀泰国女杀手娜努的战利品。美帝产配有高清摄像头和吸音麦的微型飞行器“蚊子”4枚及8枚微型锂电池，摇控器2个。这些是快手陈三儿的馈赠，据称是取自一位倭国驻华外交官。笔式、口红式单发手枪各1柄，子弹各5发。这两种间谍用特种手枪分别来自于美帝间谍西蒙斯和倭国女谍江藤千代。还有一个来自西蒙斯的打火机式火焰喷射装置，内装50毫升强力燃烧剂，喷射有效距离8米。这两件刺杀案曾被毛思明称为“教科书式的手术”，而两位刺杀对象早已魂归故乡了。以上物品多数是魅狐执行“手术室”任务的收获。“手术室”只关心任务是否完成，至于“手术刀”在“手术”过程中在确定不会留下痕迹和产生“联想”的前提下获得额外收益并不在意。“手术室”要求“手术刀”在执行“手术”任务时清除“手术”对象的身份及职业信息并使“手术”对象自然消失或自然死亡。因此，除涉及国家机密或存在影响国际关系的危险物品外，“手术室”不会登记也不会收回，这也是“手术刀”们执行任务的奖赏之一。“手术刀”执行任务时搜刮“手术”对象的钱财、物品也有利于隐藏真实的“手术”目的。而在搜刮“手术”对象这方面，魅狐绝对是最有心得和最彻底的。在“手术室”里，她的“三光”式掠夺很有点名气，毕竟“小财迷”这个称号不是白说的。另外还有简易手术器械一套，特效急救药包一个，内有多种急救药品和注射剂；两部精巧的女式手机和12张电话卡，其中5张电话卡与5个身份配套，是按照身份证上的信息实名登记的。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诸如用于采集指纹的特种透明胶带、用于伪装眼睛的多色系美瞳、用于检测窃听装置的手表式电子侦测仪、带指纹和不带指纹的薄胶手套、多款用于伪装面部的超薄面具、各式微型摄像头窃听器等，都装在大大小小的盒子里。这些都是“师傅”和她平时有意识购买或收集的物品，也有“主任医师”私人提供的。另外就是沉甸甸的北蒙自治区、关东三省、京师假车牌12副。这些东西并非南部省国土安全局调查处配备的，因此在调查处都没有备案，属于魅狐的私藏。调查处在吕顺口区的这个安全屋是最受冷落的安全屋，自从魅狐进入调查处以来，这个2号安全屋几乎就没动用过，因此魅狐才把她的“私藏”放在这里。“永远不要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这是她的初恋（或者是她自认为的初恋）也是她的“师傅”郝英俊最后一次任务之前的教诲。那次任务以后，她再也没见到他。2年了，她的心禁不住传来阵痛，只因她多次的不详的梦境。看着这一床的物品，不由得想起父亲胡风的教导：“如果你在战场上，你必须相信你的战友，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战友。但做秘密工作，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即使对你的战友，也要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觉。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丰富的生存手段和足够多的退路。”
魅狐打心眼里感谢他们这些引路人对她的关怀和帮助，更不要说她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从小对她的全方位的培养和训练。她在执行任务的目的地，只要时间允许，她都会寻找一处前进有路后退有门的地点，或山洞或旅店或树林或河湾，埋藏少量钞票及武器，以备不时之需。任务结束后，再陆续收回。拿到这些装备，魅狐心下甚安。其他在分局及总部有备案的备用武器、假身份证明及其他特工用品都留在分局调查处安全屋中的秘橱里。在阳神市、滨哈市及春都城等均有国安调查处的安全屋，也备有情报人员的临时证明、武器装备等，这些东西魅狐是绝对会动用的。检视完她所拥有的这些特工装备，她觉得底气更足了。余下的时间，便使用笔记本电脑将在东江省云港市榆赣区调查国防科工委415所工程师范东明失踪案的过程以及7月15日接手行动一组主持围歼三名外国雇佣特工、受命开展“猎潜行动”、独自逃生并杀掉四名大韩特工、抓获小泉春山救回屠芳等诸般事项事无巨细地以密语写成报告存于一只唇膏式U盘里。国土安全系统调查处的情报人员在任务结束后，都必须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这是一名情报员复盘和检索行动细节的基本功，也是主管部门检验、核实其工作人员行动轨迹、业务合理性和合法性、工作逻辑的重要依据。下午时间魅狐到市区买了一辆二手捷达轿车，她已经买了一辆二手路虎极光，这一辆是她为屠芳准备的。陈三儿的车她只能临时使用，但不会长期占用，毕竟陈三儿一旦回来，没有应急的车辆是非常不方便的。第30章 明隐情屠芳诉苦有效的治疗和一下午的睡眠使屠芳的精神和身体得到较好的恢复。魅狐感觉屠芳恢复得不错，便问道：“昨晚你从安全屋跳楼跑掉后，按一般程序，你应当呼叫支援或者请分局安排返回。你怎么会跑到山上躲起来呢？”
“你看到我跳窗出来？”
“看到了，当时事发突然，而且情况不明，我没有参与。”
魅狐说道：“你落地后，跨过街道，钻进入群，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便没再理会。”
屠芳说道：“我跳下楼来，发现装小泉春山的旅行箱不见了，当时形势已经不容我找寻，只能先逃离此地再说。”
当晚屠芳潜行一段距离，没有发现追踪者，便现身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8号地点。8号地点位于金龙乡，是一家药店，已经打烊，门前停着一辆已经启动的奇瑞A3家用三厢轿车。时近午夜，街道上空空荡荡，飞虫和蛾类绕着昏黄的路灯无目的地乱飞。屠芳虽然负伤，却没有失去一名国安行动人员应有的警觉。就在她进入十字路口，距离轿车不足二十米时，一辆深色越野汽车自后方奔驰而来，屠芳没有回头看，蛇行加速奔向轿车，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挂档、启动，轰的一声闷响，车辆急速启动产生的惯性使车门自动关闭。屠芳驾车向黑玉山方向急驰，后面那辆车紧追不舍，车里的人打开车窗向屠芳的车射击。屠芳知道如果继续被对方追逐，即使不会受伤，一时也无法逃脱，毕竟后车看起来马力更强一些。因此。她没走黑玉山隧道，转而南下，沿黄河路向海边冲去，转过一个急弯，屠芳一脚油门踩下，随即左打方向盘，狠点一脚刹车，做出急刹不及的假象，然后打开车门跳出车外，轿车翻滚着撞开护栏，掉进大海，她的微冲也随车坠入海里。屠芳滚进左侧坡下的乱石之中，耳听得越野车刺耳的急刹车声，却没有去察看。她躲在乱石后，静静地等待，直到越野车离去。屠芳为躲避搜索，摸黑爬到山上躲藏。原本躲在一处山洞中，但山洞这种可供躲藏之处是必搜之地。因此。天亮后屠芳就躲进树林里那片空地中的一个小洼地里，用枯枝遮掩。她需要休息，需要等待外面情势变化。前半夜，果真有人手持强力手电筒在附近搜索过。屠芳此时对魅狐的信任度更高，便将昨夜从安全屋逃走之后的经历讲述了一遍。但涉及到自己的职业、所在组织等机密，由于魅狐没问，她只字未提。魅狐也向屠芳说出了昨夜自己的行动，隐去了自己有计划地进入安全屋的行为，只说自己巧遇。“你们出来执行抓捕任务，就没有安排二组其他成员支援、接应或者辅助？是‘横刀’疏忽了还是‘野兽’忽然脑子进水了？”
魅狐口气显得很是不满。“横刀”是南部省分局副局长兼行动处处长娄继明的代号，“野兽”是行动二组组长沈明亮的绰号，其正式代号为“铁鞭”。显是“野兽脑子进水”这句话让屠芳心里不舒服了，她脸色微变。但也因为这句话，让屠芳深信这个所谓的“刀锋”是自己人。魅狐不以为意，依旧看着屠芳。屠芳说道：“达林市只有一个联络站，这个联络站不久前忽然失去联系，联络员失踪。我和小毛来达林市是为调查联络站一事，行动尚未展开，在黑玉山附近发现至少有两组可疑人员在监视跟踪小泉春山并试图采取行动。野兽请示后获知小泉春山是倭国间谍，于是命令我和小毛秘捕小泉春山。我们在黑玉山隧道内的将小泉春山逼停在应急停靠处，并根据野兽的安排，躲进调查处的安全屋。”
屠芳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是一次临时任务，而且进入安全屋后，我们只需等待调查处派调查员接手，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你和小毛从离开阳神市一直到达林市执行任务期间，有人跟踪你们吗？”
“没察觉到有人跟踪。”
“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一下。”
“真的没察觉到。”
事实上，屠芳的心根本静不下来。“袭击你们的是黑狼帮的人，有10到12人，部分人员持有枪支，其中有三四个人似乎并不是普通黑帮成员，他们的动作更专业，行动更敏捷，你对此怎么看？”
魅狐问道。“逻辑分析不是我的专长，不过我觉得黑狼帮只是枪，并不是开枪的人。黑狼帮背后的应该还有人，毕竟作为一个黑帮与这种底层倭国间谍之间存在重大利益纠葛的可能性比较低。”
“这样看来，安全屋的暴露或者是内部的原因，或者是你们与局内的通讯被窃听，或者是内部的人勾结黑狼帮，使用当地天眼系统追踪所致。”
魅狐分析道。魅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正常来看，对方的目标是小泉春山，就不应该在8号地点对你进行追杀。如果他们要从你身上获取小泉春山的线索，也不应该直接对你开枪，而是应该捉活口才对。由此看来，无论他们是否得到小泉春山，你和小毛都是他们必杀之人。”
说到这里，魅狐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情况越来越复杂了。魅狐感觉脑中有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到底是屠芳的电话被窃听？还是屠芳上级有问题？又或是有人冒充上级发布命令？杀掉行动处成员难道就是布局的目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局？魅狐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如果说对方的最终目的是铲除行动队员，那或许达林市联络站的联络员失踪是一个诱饵，目的便是诱你们来调查处理，然后实施铲除。你们意外发现小泉春山，导致他们的设计出现问题，于是他们想办法找到你们，并在安全屋实施突袭。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可以说，这是一场针对南部省国土安全分局行动处的猎杀行动。”
魅狐联想到了自己这个小组的遭遇，却没有说出来。屠芳是行动人员，不是情报人员，属于粗线条的人，思维不够细腻。魅狐想不明白的事情，屠芳恐怕更是力所不逮，但魅狐的这个推论让她感觉非常惊悚。她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三个了。”
“什么第三个？”
魅狐问道。屠芳回答道：“三天里已经有三个哥们儿殉职了。我和小毛接到局里通报，四组的‘光子’和‘小人书’前天在阳神市被杀，据说是正面肉搏被刀杀，是用刀高手，野兽猜测是倭国忍者。昨天我的搭档小毛为掩护我牺牲。”
眼泪从她坚毅的面庞流下，泣不成声，“他吼我，大声骂我，让我滚，不要让他白死，哇……”屠芳捂住嘴，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音量。魅狐轻轻拍了拍屠芳的后背，什么话也没说。屠芳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苦笑着说：“小毛啊，真想再听到他的风言风语，真想让他继续骚扰我。要是他还活着，我再也不泼他冷水，我会温柔，会体贴，会……”她摇了摇头，稳定情绪，继续说道：“分局已经发出召集令，要求行动处所有队员返回分局待命。我和小毛刚刚到达达林市，分局命令任务结束立即返回总部，看来分局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魅狐心里说道，我们一组除了我全军覆没。这三起事件似乎都和倭国人有关。一组公海擒拿倭国间谍落入陷井；二组抓捕小泉春山，安全屋被突袭，小毛牺牲；四组光子和小人书疑被倭国忍者所杀。一周之内，4个行动组居然有7个人牺牲，加上魅狐和屠芳一共9人，整个行动处4个组才20个人。是谁在针对南部省国土安全分局行动处？魅狐目前也没有什么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需要生活在暗处，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至少是“失踪者”。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时候，她不想碌碌无为，需要走出一步，或者是试探性的一步。这第一步她想到了，就是以小泉春山为诱饵，看看围绕着小泉春山会发生什么事。魅狐回到自己卧室，打开电视，翻到达林市台新闻频道漫不经心地看着。一段新闻引起她的注意：高利贷惹的祸！“昨晚在公园小区发生一起暴力催款事件。家住公园小区的某居民因借高利贷过期无力还款，被金主暴力催债，双方矛盾激化，意外导致液化气罐爆炸。警务部门提醒广大群众，远离高利贷……目前警务部门正在就此事展开调查，本台将持续跟进。”
呵呵，高利贷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