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施主,这位就是我们的念空方丈!”
刚刚的小和尚介绍完后,就告辞离开。云浅这才回了一个礼,谦和地说,“这次有劳念空方丈了!”
“哪里,哪里……云施主不必多礼,若说起来,老纳与云家到有一段奇缘,恐怕云小姐还不大知道!”
念空神色淡然,带着和蔼,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足再让他为之动容。云浅微微一愕,云家什么时候和寺庙的主持有了奇缘,要说起来,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念空请云浅坐到一旁,他则坐在主位,房间里的一切除了金黄色的丝绸,没有别的摆设,显出寺庙里的庄严肃穆。“这是清茶,云施云可以喝一点,容老纳慢慢道来!”
念空依旧言语柔和,这让云浅感觉不枉此行。她心中思绪纷乱,正是需要这样的地方静心。“长宫,你先去把东西放在房间,我一会就来!”
云浅打发走了长宫,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更多的事情。长宫也没有留下的意思,她一心只想让云浅出事,才不愿意听什么和尚的故事。“好的,云浅,我先去房间收拾一下!”
待长宫离开,念空才捻须轻轻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老纳就长话短说。当年老纳还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小乞儿,缺衣少食,更别说有人来关心了。那时候,孤苦伶仃,每天只盼望能饱吃一顿。那时候云家在东傲国势力庞大,云家的奶奶,也就是你的祖母,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女人!”
“我的祖母?”
云浅拼命搜索记忆,但祖母的回忆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见念空点头,她只好继续听下去,“云家的奶奶不仅能歌善舞,而且对兵法和战术也十分的精通,那时候东傲国正内忧外患,云家奶奶就遮面亲自上阵指挥,当时也算是一段佳话!只是可惜……”“可惜什么?”
云浅心里一揪,她知道,红颜自古多薄命,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相信,所有出色的女人都逃不过这一劫。念空神色微微一沉,手里的佛珠也凝滞了一下,“可惜在她年芳二十四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疾病,就这样没了!”
“疾病?按理说,祖母精通歌舞,又懂战术,身体底子应该十分好才是!”
这是多简单的道理,从来没有见一个天天跳舞之人,得一场疾病就一命呜呼的。念空略一迟疑,似有难言之陷,最后转开话题,“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老纳要说的是,当年,正是这位奶奶救了老纳,并给了老纳一些银两,这也正是这座寺庙由来的原因!”
“所以如今云家有事,你不顾一切来帮助云家……”云浅恍然,心底虽然重重疑虑,但想到祖母过逝已久,病因不详,要想查那也是天方夜潭的事情,只好放弃。念空微微一笑,起身望向窗外。凭穿外望,此时外面白云飘飘,葱绿之间裹绕着淡淡白雾,像极了仙境。“出家人四大皆空,老纳虽顾忌这寺里上千人的僧人性命,但更想报云家的救命之恩,这也是佛家的宗旨!”
看来,念空是知道这件事情是有危险的,可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做了。云浅心中有些感动,经历过上一世的事情,她知道人心险恶。可是今天的事情,眼前的人,又分明教会她,世间善念的力量。她也微微起身,走至念空身边,“那云浅在这里先谢谢念空方丈,也替过逝的祖母谢谢方丈!”
“云施主不必多礼,今天,就算不是云家的人,老纳也会出手相救!”
方丈回头,看到云浅脸色苍白,似有中毒的征兆,“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还不等云浅拒绝,念空已经伸手帮她号脉。脉象紊乱不说,竟然还有喜脉,念空一惊,抬头惊愕地看着云浅,“云施主,你可知道你……”“方丈不必惊讶,我心里明白,只求方丈不要声张……”“姑娘已经中毒,为何不快点让大夫解毒,这关乎……关乎另一个生命的安危……”念空面色沉重,他虽知道云家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前来相求。可是也没料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云浅是云家嫡女,未婚先孕这桩先不说,就说她身中奇毒,也是一件大事。云家竟然没有来得及为她解毒就送来了寺里,显然,天下将有大乱。云浅苍白一笑,摇了摇头,“方丈不必担忧,云浅心里有数,只是不知道这附近可有大夫能解此毒?”
“大夫是有,可是恐怕就算老纳出面,也请不动!”
“请不动?花银子也不来吗?”
云浅想到爹爹临走时,给长宫的那些银两。许多人还不知道,长宫是她身边养着的一只狼。云浅的神色不动,看着不言的念空方丈,见他沉默良久才回答,“他不收银子,只卖人情!”
“怎么一个卖法?难不成他身为大夫,却不靠看病活着?”
云浅好奇心被调了起来,她知道这世上千奇百怪,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卖人情看病的大夫。念空微微捻了捻胡须,才摇着头说,“他卖出的人情,足够他三世吃世穿戴,又何必去要银子!”
这就更奇了,莫非他只给王侯将相看病,不给普通百姓看病吗?若非如此,那他怎么能靠着卖人情就活三世?见云浅依旧茫然,念空才继续说道,“他一生飘渺不定,不过在这寺庙后山有一个醉云洞,他常常去那里饮酒吹萧,只要我们听到萧声,就可以去瞧瞧!至于他卖人情看病的事情,你去了就知道了,如果到时候太为难,我劝你还是不要答应的好!”
“我知道了方丈,多谢方丈提点,只是这后山怎么去?”
云浅一心相解毒,身上之毒,本来太医也可以医治,但是为了减少皇宫中知道的人数,她只能走这一步。这时候,长宫在门外叫,“云浅,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不过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