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云浅的那个男人一定会出现的,果然不出所料,还是上次在浴房见到的那个男子。难怪,云浅会让他躲在浴盆里,也难怪,云浅会怀孕。那天她晕倒之后,他们之间必定有了不可见人的事情,所以云丞相才会让云浅出了京都。名议上是为了躲避宫廷争斗,实则是为了悄悄把这个孩子打掉,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六皇子真是冤,他肯定不会料到,他娶的女子身怀有孕。段长宫想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似在替六皇子惋惜。可是转念,她又轻轻地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兴奋。如果,她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六皇子,说不定六皇子会重重地赏她,又说不定,六皇子高兴之下,会垂青于她。一时,长宫的脸红了,在黑暗的房间里,长宫想象到以后她可以成为皇妃的场景,这个念头一度让她无法入睡,直至天明。醉云洞仿佛深入云端,等云浅和夜爬上去的时候,山洞的箫声嘎然而止。正在云浅和夜面面相觑,担忧是不是因为他们惊扰了怪医吹箫时,听到山洞里有一个十分嘶哑的声音说,“你们爬的真慢,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怪医!”
夜比云浅还要急迫,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待眼睛适应了山洞里的黑暗,看到那个身穿黑袍的怪医时,夜忙地上前一步,“大夫,劳烦你救救这位小姐,她身上中了奇毒,除了您,旁人没有办法。”
怪医没有说话,只是用面纱后的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云浅,像是在看一个奇珍异宝。不错,她就是奇珍异宝,她的容颜清丽,但双眸沉着,即使身中奇毒还能亲自爬山求医,显然,她本身就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不简单的人,历来就能招惹不简单的事情。这么分析,她身上的某些东西也就不足为怪了。“既然是她来求医,就让她来说!”
怪医斜睨了一眼夜,见他印常发黑,不由冷笑,“自己都难保,还在替她人求医,世上到也少见你这种人!”
只是几眼,就能看出是不是中毒,这样的本事让夜也大大吃惊。一旁的云浅忙地屈膝下跪,“大夫,求你救救我们两个吧,如果你能救了我和夜,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云浅,你别管我,我身上的毒已经用虫毒克制,你还是先让大夫解你的毒吧!”
夜忙地阻止云浅。这一路上,已经听云浅说了怪医的种种行为,他一不求财,二不求名,这样的人最难打动。在听云浅说了,他只卖人情的时候,夜心里已经明白,这个人情不好卖。若非如此,那怪医也就不能称之为怪医了。怪医仰躺在一块大石上,也不让云浅起身,只是听着夜和云浅的对话,不时地吹一个口哨,像是在幸灾乐祸,又像是在当个比赛的裁决者。“夜,虫毒三年不解,你也会被反噬而死,怪医他医术高明,为何不一起求了。一个人情是卖,两个人情也是卖,你不方便,我到是愿意卖他两个人情。”
云浅是死过一次的人,她连死都不怕,更何况两个人情。这人情可大可小,可重可轻,莫说是要她的钱,就是要她的命,只要她把所有的事情办完,这也不是不能的事情。夜看了一眼躺在大石上的怪医,有些懊恼,早知道事情是如此,他就不该让云浅上来。现在,他替温玉宸办事,万一这怪医要买温玉宸的命,那云浅岂不是要以命换命?况且,他也不愿意欠云浅这么大的人情,更不愿意卖给什么怪医人情。山洞里静悄悄的,片刻之后,另一个山头传来了黄埔寺做早课的钟声。那钟声悠扬跌宕,回荡在整个山谷,让人听了心醉。“云浅,你最好快一点,等天一亮,我要到别的地方云游,不会等你想好!”
怪医总算开口说话了,腔调怪的叫人讨厌。云浅跪的双膝发麻,还是没有说服夜,只好再次磕头说,“云浅愿意用任何代价,解身上的毒,请怪医说条件吧!”
“我要你做皇后!”
怪医突地开口,声音冰冷突兀,让云浅和夜都呆怔在了那里。说完,怪医坐了起来,巨石上的黑影显得份外的高大强壮,看起来不像一个医者,到像是一个武者。他手里握着一支碧箫,箫上的金色流苏十分夸张地晃动着,让人看了眼晕。云浅对这句话十分费解,现在她自身难保,况且,现在该当皇后的是她的姑姑。“云浅愚钝,不知道大夫言语何意,请大夫明示!”
云浅低眉掩目,如今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温玉宸和段长宫偿还那笔债,至于皇后,她没有多大的兴趣。要知道皇宫尔虞我诈,她已经领教过了。怪医跳下巨石,走至云浅身边,俯视着云浅,“没有什么意思,这就是我的人情,我帮你解毒,你帮我做皇后!”
“可是现今皇上……”“谁让你做现今皇上的皇后了,我是说,你只要做了皇后,就算还了我的人情!”
怪医说至此,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身边的夜。他身份明明是龙子,却非要扮作一个护卫,现今的人还真是怪,比他这位怪医都要怪。云浅略一思忖,毫不犹豫地答应,做皇后有什么不好,如果温玉宸注定是皇上,那她这辈子非要做他的皇后。她才不会再把皇宫之位傻傻地让给那个段长宫。“好,我答应你,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做皇后!”
说出此话,云浅才意识到,这个怪医实在是太神了。她只说她叫云浅,他就说她要做皇后。那他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又是如何推测出她会做皇后的?怪医微微一笑,望着山下飘渺的云雾,“你当然会做皇后,只是到时候,怕你不肯做……不过,我帮你解了毒,这件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云浅对怪医的话到有几分钦佩,她确实不大想做皇后,尤其是温玉宸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