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除去的人,黎澈此时身上中了青冥剑毒未解,到时候怎么能敌过温玉宸那些隐卫?或许现在,那些隐卫都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黎澈来她的小院,恐怕早有人禀告了温玉宸。好在,黎澈的模样别人并未见过,即便温玉宸得知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想要追查起来并不容易。“黎澈,你的决定并非是我的决定,我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是一把剑一壶茶,你想得到,可是我并不愿意相随,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了?”
云浅绕开了黎澈的钳制,绕到桌子另一旁,眸光落在地上,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跳。与黎澈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还记得在客栈时,她几乎赤果的身子被他抱过,可是如今,她不想再引起他任何不必要的情感。黎澈的眸子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刚才那层希冀如油尽的灯般,渐渐的熄灭了。这时,落青在门外提高声音道,“六皇子,王妃她刚刚去休息了,现在不见客!”
“本皇子来也不见吗?看来本皇子见自己的妻子,还得经过同意才行。”
温玉宸的语里明显的冷意,落青忙低了头让到一边道,“落青不敢,只是奉了王妃之命在这里守门。”
院内的云浅听到是温玉宸,担忧地看着黎澈,却见他起身快步至墙边,十分敏捷的翻身离开,几乎没有任何的声响。云浅微微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也淡然散去,只留下莫名的一种伤感。转身回头,看到石桌上放着一个锦盒,微微的香气正从里面散发出来,云浅惊道,“玉合香,他还真是有办法,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香料!”
心间一时暖暖的,万千情绪,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好,开门,本皇子要进去!”
温玉宸的脸色并不好,刚刚扶着白姑姑回到房间歇息,就听到夜来禀报,云浅在私会一个男子。云浅滑胎,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这些日子也不想再见到她,她与之前判若两人,似心中有许多的事情都藏着,这对他来说不算好事。朝中的事情近日十分繁杂,而皇上似有意在考验他的忠诚,把一些非常棘手的事情交给他处理,这够他头疼了。门打开了,温玉宸一眼就看到站在桌前,神色有些伤感的云浅,眸光四处环视,却不见别人。见是温玉宸,云浅也不行礼,只是坐在石凳上啜饮香茶,动作不紧不慢。“好雅兴,在这里一个人独饮?”
温玉宸快步走过来,一眼就瞧到了桌上摆着的另一个茶盅,眸色一怔,转而愠怒,“刚才这院子有人?他是谁?”
温玉宸无事前来,云浅就知道定是有人把黎澈前来的事情告诉了,干脆也不掩饰,只淡然道,“来给我送香的,知道过几日就是斗香之日,尊了爹爹之命前来为我送了一味香来,让我好好炼香,不要给六皇子失了颜面。”
对温玉宸,云浅从来都不曾正视过,怕伤了自己的眼睛。这一点,温玉宸似乎也注意到了,只见她低头抚弄着一个茶盅,声音更加的冷淡,“得了一味什么香料,到有皇子府上的好?藏香阁里那么多的香,难不成云丞相是怕本皇子苛待你,所以才如此劳心送来好香?”
见他疑心依旧,云浅也不意外,温玉宸向来就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她从怀里掏出那个锦盒放在桌上,又将之前的臭朵兰香放在了桌上,眉目微垂,“白姑姑经常为皇子炼香,皇子大概知道这臭朵兰的香需得玉合香的浓郁才能化解,除此之外,天底下恐怕再没有一种香可克制臭朵兰的浓烈,到时候炼出来的香恐怕只有臭味,没有香味。”
其实即便有玉盒香,这香还是难炼,想着白姑姑的作法实在是可恶,竟然把世上最难炼制的香交给了她,而交给长宫的竟然是万金香。“玉合香,可是海底万米深处,暖玉之中采出的琥珀,再经由内力转化而成的香料?”
温玉宸面露惊讶,对云浅所说的话有些怀疑,云丞相虽然是朝中老臣,但平日他并不关心这些炼香之事,又如何能在云浅刚得臭朵兰的时候就送来了这玉合香?“正是,看来白姑姑平日里没少跟六皇子谈起炼香之事,难得六皇子对炼香之事如此的关注!”
云浅声音轻淡,不愿意与温玉宸多说一句。两人一再陷入沉默之中,温玉宸也没有再留的必要,侧身告诉云浅道,“以前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连同你和温如默的事情我都可以当作是过去,但你若在我的府中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姑息,若是让我发现这个人不是云丞相派来的,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云浅眸光清淡,对温玉宸的威胁并不以为意,想着看清了他的面目,她怎么还会等在这里任由他伤害。“六皇子慢走,云浅不送!”
云浅有几分嫌恶,从后院的客房搬至这里的时候,就深知会天天见到温玉宸,奈何也懒得再折腾回去,况且在后院不知道又要受哪个丫头婆子的气,惹出些麻烦来,她还得去应对,干脆每日闭门谢客。本以为温玉宸失了胎盘,根本不屑再来她这院中,可是今天只一天就来了两次,云浅到有些后悔,再麻烦也该折腾回那个小院才是。见着谁,也比见着温玉宸强几倍,只要看到他,恐怕她一天的食欲都没有了。温玉宸走至门边,微微侧身,回眸看了一眼云浅,见她早转身回了房间。石桌上的两个茶盅依然在,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为谁斟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