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浅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恶寒,温玉宸楞了一下,他再次看向她时,只见她眼眸中尽是篝火的跳跃,全无一丝异样,难道自己看错了?温玉宸走过去温柔的抬起云浅的手臂,在篝火中细细察看,在诸位将士的眼眸中,他们的王爷是那样的多情痴情,看向王妃的眼神那样的炽热而专注。“对于本王的处置,王妃可否满意?”
温玉宸轻声戏谑道。“赵将军是王爷的属下,自然由王爷处置,其他人不容置喙。”
云浅温顺的说道。她知道温玉宸不过是试探她,以温玉宸的个性自然会怀疑到是她动了手脚,并且在整个事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赵江是傻子,可温玉宸却不是。“喔?是吗?”
温玉宸忽而贴在云浅的耳畔,似是嘤嘤低语,实际上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鲜血在白绫上晕开,然后一滴滴的流出,无声的落入泥土中。“王爷这是何意?难道我可曾说错了什么,还是王爷责怪我出言不逊?我之所以说那句挑衅赵将军的话不过是想看到赵将军更为精湛的舞剑之术,没想到赵将军竟然对我起了杀心,我本以为习武之人多是心胸豁达,谁料到赵将军竟然如此鸡肠小肚,竟然跟我一个妇人一般见识。”
云浅忍着痛望着温玉宸,明明是痛到极致的表情却生生的忍着,带着一股子倔强,倔强的令人心疼。温玉宸将云浅的手臂放开,淡然的说道,“带王妃下去歇息吧。”
落青望着云浅手臂上乌青的手印泪如雨下,“王爷为何对王妃这样的狠心?”
“闭嘴!”
云浅猛然呵斥道,“你说话之前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温玉宸的军营,到处都是温玉宸的眼线,说话做事自然要格外的小心。落青悻悻的闭上了嘴巴,眼泪却嗖嗖的落下了。云浅抬手将落青的眼泪擦拭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
落青对她的好她是知晓的,看到这样真性情的落青,云浅心中忍不住感慨,前世自己那样凄惨的死去可曾有谁为自己落下一滴真诚的泪水?今生,却有一个叫落青的丫头这样真诚的待自己,将来她定然会护她的周全。一会儿落青拿来一袋清酒还有干净的白绫,“主子,您可要忍着点,会有点痛。”
落青小心翼翼的将云浅手臂上侵染着鲜血的白绫拆开,然后将清酒浇在云浅的手臂上,云浅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落青眼眶红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手足无措道,“奴婢去找军医没有找到,听军中的人说他们受了伤多是用清酒清洗。”
“哼,你当然找不到了,他恐怕已经去赵江那里了。”
云浅冷笑道,她看了看欲哭无泪的落青,便强笑道,“没事,你继续。”
她的眼眸却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中升起一丝不甘心,本来以为可以将赵江置于死地,却忽略了温玉宸的隐忍与狡猾,赵江对他来说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他自然舍不得他死,即使要他死也会榨干他身上的所有利用价值,就像他当年利用自己一般。营帐中赵江猛然将士兵端给他的药汁打落,咬牙切齿道,“云浅,你这个贱人!”
“百夫长您莫要动气,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士兵一脸谄媚的说道,虽然官职小了点,可好歹也是个官,自然有人献殷勤。“你说的不错,老子要赶快养好伤,上阵杀敌再立新功!”
赵江狠狠的砸在木床上。他朝着士兵挥了挥手,“去找个俊俏的小官儿来伺候我,你这般粗糙本将军觉得碍眼!”
军营中他们这种将士是不能碰军妓的,便有将士会在士兵中挑选几个面容俊秀的男孩伺候自己的起居,而对于这些温玉宸多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哼!都沦落到这种地位了竟然还想着享受,士兵忍不住嘲讽道,可是他依旧面上恭敬道,“百夫长,前几天咱们军营中多了一个军妓,说是个雏儿,不如就让她来伺候您吧。”
赵江的眼眸闪了闪,竟然还有这等好事,可惜他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过让个女人来伺候自己也不错,他朝着士兵挥了挥手,“让她上前伺候。”
士兵领命而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秀,身材窈窕的女人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赵江抬眸微微眯了眯眼眸,心中大惊这不是王爷的侧妃长宫,因为王爷不会带着她在众人面前露面,但是几次议事的时候,长宫曾经端着茶水在王爷面前献殷勤,他便记住了那张娇俏的小脸。“哼!没想到王爷竟然让你做了军妓?“赵江不怀好意的冷笑道。长宫自然知道赵江这一身伤势如何来的,因为当时她正低屈膝卑躬的为士兵倒酒,一想到那些带着厚茧的大掌揉搓在自己的身上,长宫便觉得浑身恶寒。她假装糊涂的惊讶道,“赵将军向来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今日这是怎么了?”
果然她成功的从赵江的眼眸中看到了喷薄欲出的怒气,“你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看老子的笑话,等老子伤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长宫掩唇而笑,她缓缓的走到赵江的面前,“赵将军,王爷向来爱护你,想必你定然是中了云浅那个贱人的圈套。”
赵江气哼哼的看向她,恶声恶气道,“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呵呵,即使没有今日这件事情,赵将军也未必能完好无缺的回去。”
长宫冷冷的笑道。“何出此言?”
赵江猛然起身,扯动了他的痛处,倒吸一口冷气。长宫佯装惊讶道,“难道赵将军连自己做的事情都忘记了?云浅可是与左小姐交情匪浅,你这样破坏左小姐的姻缘,作为好姐妹的云浅怎么会饶恕你?”
赵江怔怔的看着长宫,似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看到的却只是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