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宸从来不在无用的东西上浪费时间,就连看书也一样,他只看对自己有用的书,那些民间野史,或者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他是从来不涉猎的。与温玉宸单独在一起,让云浅觉得有些不舒服,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便细细的查看着。忽然一双修长的手将书籍从她的手上拿开。“王妃竟然对这本书感兴趣?”
温玉宸笑道。云浅随手拿到的是史记,她看的正是记载着庞涓与孙膑之间的恩怨情仇。“王妃有何见解?”
温玉宸的眸光流转在云浅的脸上,似是勾起了兴致。“我只不过是妇人之见,恐污了王爷的耳朵。”
云浅笑了笑。“无碍,王妃不妨说一说,长路漫漫,王妃也好让本王打发一下无聊的路程。”
温玉宸笑着看向云浅,似是鼓励一般。“世人都言孙膑颇有智慧是大才,但是我认为他不过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已。”
云浅淡然的说道。温玉宸的眸光一亮,云浅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显然勾起了他的兴趣,毕竟他曾经深读这位伟人写过的兵法。“庞涓对他的惩罚只不过是让他不能行走,可是念着同门之情却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可是孙膑不仅将他赶尽杀绝并且,让几十万的大军同他陪葬,不是睚眦必报还是什么?”
云浅的脸上浮现着笑容,似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啪!啪!啪!温玉宸拍了拍手掌,“没想到王妃竟然有这番见解,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王爷莫要取笑于我了。”
云浅假装娇羞的低垂下眼眸。温玉宸温柔的将一块小点心递给她,“王妃当得起本王的称赞。”
此时温玉宸回京的消息已经在整个皇城传开。六王府中,白姑姑正在暖房中悉心的侍弄着她养的牡丹,温玉宸对她养的牡丹百般喜爱,并且总是在招呼贵客的时候,将这几盆牡丹端出来装点门面。“姑姑,王爷就要回来了。”
侍女笑道。“真的?”
白姑姑拨弄着自己的发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王妃有没有一起回来?”
“自然是一起的,据说一路上伉俪情深,恩爱的很。”
侍女没有注意到白姑姑那张阴霾的脸。啪!侍女的脸上印上了五个红手印,她吓得浑身颤抖,“请姑姑恕罪!”
“下去领十个板子。”
白姑姑冰冷的说道,手指缓缓的握紧,那株娇艳的牡丹瞬间变成残花。长宫你还真是没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心力了!不过那又如何,我断然不会让你安然的出现在王爷府。“王爷的马车现在行在哪里了?”
白姑姑冷然的说道。老嬷嬷小心翼翼的汇报道,“现在正在山城。”
“山城?就是靠着白城的那个?”
白姑姑若有所思的问道。老嬷嬷点了点头。“白城前一段时期不是刚刚闹了鼠疫么?”
白姑姑把玩着手中的护甲,眼眸中闪着寒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老嬷嬷迟疑了一下,毕竟王妃与王爷是一起的,若是王爷受到牵连,那岂不是?“嗯?”
白姑姑冷然的看着她。“老奴这就去办。”
老嬷嬷战战兢兢的下去了。本是稳稳行走的马车忽然停住了,云浅本能的向前一张,幸好身后那双温热的大手扶住了她。“王妃可要小心了。”
温玉宸戏谑的笑道。“多谢王爷。”
云浅浮现出一丝僵硬的笑。等了一会儿,只听马车外有些喧嚷的声音,温玉宸有些不耐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前面躺着一个晕死过去的女人。”
侍卫回答道。温玉宸自然不放过这个为自己扬名的机会,但是很显然他自己不会主动出面,他只需结果中有他的贤名即可。云浅上前道,“我出去看看吧。”
温玉宸点了点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蓬头垢面的躺在地上,而她的身边则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女娃哭的甚是伤心,她不停的摇晃着女人的身体,“娘亲,娘亲你快点醒醒。”
云浅缓缓的走上去,却与这对母女保持着距离,声音温和道,“怎么了小姑娘?”
小女孩搓了搓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仙女姐姐,你快点救救我的娘亲吧。”
只见那个女子身形干瘦,面目焦黄,定然是生了很重的病,云浅并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只不过她知道越靠近皇城,她的处境就越危险,虽然已经将长宫除掉,可是王府中还有一个吐着信子的白姑姑,她的道行可是要比长宫深得多。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云浅将吃食和水放在小女孩的身边,“喂给你娘吃。”
小女孩按照云浅的吩咐将吃食和水喂下,那妇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眸。云浅便将一锭银子丢给小女孩,“带着你娘去看看病吧。”
“多谢小姐。”
妇人便跪下朝着云浅磕头,她忽而上前欲抓住云浅的手,却被云浅后退一步,那妇人扑了个空。云浅的眼眸中闪过冷光,“你好像病的不轻。”
妇人楞了一下,便苦苦哀求道,“贵人,我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希望你把小女收留了吧,每天只需要赏给她一口吃的就好了。”
她忽而将女儿拉过来,“丫丫快点给贵人磕头。”
小女孩按照妇人的吩咐磕了三个响头。云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她又丢给妇人一锭银子,“拿去给孩子做一件棉衣吧。”
就在云浅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妇人忽然疯了一般的追了上去,只可惜被侍卫的长矛拦住。妇人俯身哭的撕心裂肺,“人人都说六王爷是贤王,可是六王妃怎么这样的没有人性,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母女俩走投无路,既然你不搭救,那就让马车从我们母女的身上压过去吧。”
经过她的一阵哭闹,路上瞬间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皆对马车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