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似乎经历了漫长了等待,可是那宫人竟然没有任何的身影,她的心中忽而生出几分不安。“是六王妃吗?”
一个袅袅娜娜的宫人走了过来。云浅点了点头。那宫人笑道,“太后现在正在佛堂呢,听说六王妃来了,便让我带你过去,顺便和她一起抄抄佛经。”
云浅似是有些犹豫,那宫人便将自己身上的腰牌露了出来。“六王妃不愿意?”
宫人笑问道。“姑姑误会了,与太后一同抄佛经是我的造化。”
云浅便随着宫人一起绕过游廊走进一条幽深的小道。那小道不过是半米宽,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行走,云浅便与那宫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小道的两侧皆是郁郁葱葱的竹子,冷风从竹子的缝隙穿过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女人的低泣让人不免有些毛骨悚然。忽然一个黄黑的身影从竹子里窜出来,若不是云浅微微一侧身,那身影就要扑在自己脸上。宫人笑了笑,“不过是夜猫。”
云浅瞬间觉得冷汗淋漓,也就是说方才夜猫差点将她的脸抓花。穿过那条小道便忽然开朗,一座规模不小的佛堂坐落在眼前,让云浅瞬间有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云浅朝着地上看了看,地面上铺着地砖,地砖上没有一片落叶,云浅的眉微微的皱起。“怎么了?”
宫人笑着问道。云浅的后背生出几分冷汗,不由得责备方才的大意。她忽而猛然抽了那宫人一巴掌大声犹如泼妇一般的叫喊道,“我只是想要出恭,你只是给我带的什么鬼路?”
那宫人被打的两眼冒火星,只是碍于云浅的身份不敢还手,没想到云浅竟然折断竹子猛然朝着宫人身上扑头盖脸的抽去,抽的那宫人哀号连连,根本就没有机会说话。大殿中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似是悉索穿衣服的声音。云浅又抬脚踹了宫人一脚,便提起裙子朝着小道上拼命的跑去。那宫人似是回想起来,便追了上去,但是嘴上已经被云浅抽的皮开肉绽,说出来的话呜呜咽咽,根本让人无法分辨。云浅后背的汗水只流,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欲坠,她索性将金步摇拔出来握在手心里,望着幽深的小道上即将见到的光亮,云浅气喘吁吁,只是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此时忽然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云浅猛然转身,握住金步摇朝着那人刺去。“你疯了?是我。”
温玉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怒色。看到是温玉宸的脸,云浅松了口气。她没有想到那个令她做噩梦的人此时竟然是她的浮木。“快走。”
温玉宸抓住云浅的手朝着无人的小道走去,云浅跟随着温玉宸来到了一座清冷的宫殿,一会儿一个宫人便送来了一套服饰。原来温玉宸早就在宫中安插了眼线,否则他出现的不可能这样的及时。也就是说温玉宸知道那佛堂中的人是谁。“王爷能否出去?”
云浅咬着唇说道。“你我本是夫妻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温玉宸虽然这样说依旧是转过身去了。云浅快速的将衣物穿好,然后将凌乱的发丝挽成飞云髻,将金步摇插在发髻上。“你是如何觉察到异样的?”
温玉宸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浅。“我不知道王爷说的什么?”
云浅淡然的说道。“呵呵,没想到我的王妃竟然是个飞扬跋扈的人,若是今后本王惹恼了王妃是否也会被王妃这样无情的抽打一番。”
原来温玉宸都看到了。“王爷,原来您一直等着看臣妾的笑话。”
云浅佯怒的瞪着温玉宸,却让他觉得这样的她真实又可爱。“我断然不会让我的王妃陷入危险,否则本王怎么会将你带到这里来?”
温玉宸笑着说道。“既然那是太后的佛堂自然是有人悉心照料,又怎么让夜猫出没呢?”
云浅那双如黑曜石的眸子瞬间将大殿内昏暗的光线照亮,她饮了口茶继续说道,“地砖上面有一层厚厚的淤泥,而淤泥上却没有任何的落叶,这说明这里已经闲置了许久,只不过临时被人打扫一番。”
“没想到我的王妃竟然这般的心思缜密,本王是否以后要小心一点免得被王妃算计了去?”
温玉宸戏谑的说道。“王爷,你又戏耍我。”
云浅抬眸看向温玉宸,“我怎么会算计自己心爱之人,那样岂不是连心都要丢掉了。”
温玉宸愣住了,他在云浅如寒星般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良久他忽然对自己的失神有些懊恼,声音有些淡然,“走吧,莫要让皇祖母等的太久。”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游廊中,云浅却有些心事重重,宫中竟然有人针对自己,或者说是谁想要趁机抓住自己的把柄来对付云姑姑?如今云妃已经升为了皇后,想必觊觎算计她,巴望着她摔下来的人很多。“王爷,寺庙中的人究竟是谁?”
云浅忍不住问了出来,这种在心中猜忌的感觉犹如煎熬一般。温玉宸顿住脚步看了她一眼,“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我觉得自己平白无故的被人算计,委屈的很。”
云浅哭丧着小脸,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她必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若是针对姑姑的,她定然要提醒姑姑,所以即使冒着被温玉宸责备和猜忌的危险她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在后宫这个漩涡中,保不齐一个趔趄便再也爬不起来了。温玉宸沉默良久便说道,“是贤王爷。”
贤王?那个觊觎王位却被温玉宸利用最后以清君侧的名誉将他处死的那个人吗?论起辈分来温玉宸应该喊他一声王叔,只是这个王叔看上去整日里沉迷于花天酒地,实际上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人,当年他向温玉宸投诚也只不过是抱着私心,没想到温玉宸并不是一个好驾驭的傀儡,竟然将他反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