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声嘶鸣,只听侍卫说道,“王府到了。”
云浅笑着起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笑道,“白姑姑定然还等着我们一起用完膳呢。”
温玉宸的眸光在云浅的身上流转了几番,最终什么也没说,携着云浅的手下了马车。此时整个王府灯火阑珊,抄手游廊上挂满了明晃晃的红灯笼,灯笼下的流苏随风摆动,在暗夜中竟然形成另一番动人景色。在灯影的晃动中温玉宸望着面前那一抹纤细的倩影袅袅娜娜的走着,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似乎那抹倩影已经变成了一抹剪影映衬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可是他不知道为何她明明说着温柔的话语,明明对自己那般的恭顺,明明是语笑嫣然,但是却让他有一种抚摸天边流云的感觉,看似很近实则很远,触不可及。也许她仍旧是对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心有芥蒂,不过他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她会敞开心扉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听到脚步声白姑姑便开始整理衣裙,今晚她特意穿上一件清透的绯红色羽纱裙,胸口的起伏若隐若现形成一道曼妙的曲线。“王爷回来了。”
丹青正要上前开门,却被白姑姑止住了,“让我来开。”
白姑姑轻移莲步袅袅娜娜的向门口走去,她的脸上甚至浮现起一个妩媚动人的笑容,只是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笑容瞬间枯萎化作一朵惨败的晚霞难看的交错在白皙的脸上。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轻纱裹了裹。生怕云浅看出任何的端倪。“呀,如今可是严冬白姑姑怎么穿的这样单薄,难不成要体现步入夏季?”
云浅嗤声笑道。白姑姑的脸色青红交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朝着丹青呵斥道,“都是你这个丫头将我的冬衣都洗了,害的我只能穿上这件夏衣。”
“都是奴婢的错。”
丹青连忙认错。温玉宸看到此时的情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姑姑身子好些了么?”
“嗯,只是身上有些热。”
白姑姑为自己掩饰道。谁知云浅顺势说道,“这可不行,丹青晚上将姑姑房里的火炉抬出去,这身体内热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也不容小觑。”
“你去做吧。”
温玉宸朝着丹青挥了挥手。丹青只能硬着头皮将屋子里的两个火炉抬了出去。“我已经为王爷王妃备下了一桌子的好菜。”
白姑姑僵硬的笑道。云浅淡淡的扫视了一番,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与平日里王府厨子的菜式不同,想必定然是白姑姑亲自下厨做的,可惜桌子上只有两副碗筷。云浅大大方方的坐上去笑眯眯道,“让白姑姑费心了。”
既然她这样的费尽心机,自己怎么好浪费了她的心意?看到云浅吃的津津有味,白姑姑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只是僵硬的扯着嘴角,手指蜷缩在云袖中,恨不得在云浅身上看出两个血窟窿。“白姑姑,你做的饭菜果然好吃。”
云浅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那是自然了,白姑姑的手艺可比王府中的厨子高超多了,你若是喜欢以后让白姑姑做给你吃。”
温玉宸看到云浅吃的香甜可口,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只是话音刚落他就有些后悔了。他连忙掩饰道,“姑姑坐下来陪我们一起吃。”
白姑姑青紫交加的脸又蒙上了一层黑,她忍着浑身的颤抖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王爷和王妃吃吧。”
“要不要请御医为姑姑诊断一番?”
温玉宸满脸皆是担忧之色。“没事,我只是昨天没有好好的休息。”
白姑姑僵硬的笑了笑。“姑姑下次莫要穿绯色或者桃红色了,紫色或者青铜活色更适合姑姑。”
云浅笑的天真烂漫。紫色,青铜色?那些只有四五十岁的老嬷嬷才穿的颜色?白姑姑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中。“多谢王妃提醒。”
说完这句白姑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温玉宸若有所思的看向云浅,“你似乎并不喜欢白姑姑。”
“怎么会?她是王爷的嬷嬷,我自然要敬重一些。”
云浅淡然的说道。她只不过是在提醒白姑姑的身份,一个堂堂的王爷府竟然让一个嬷嬷打点府中上下,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说到底白姑姑的身份就是个下人,难登大雅之堂。“只是……王爷似乎对白姑姑……”云浅只是稍加提点,她就是要恶心这对狗男女。果然看到温玉宸的眸子里有一丝怒色,“休要多想,我只当她是我的亲人。”
“若是父皇和皇祖母听到这句话就要伤心了。”
云浅轻轻一笑。温玉宸的脸色骤变,不错他是皇子,那么他的亲人就只有皇家的人。“方才是本王失言了。”
温玉宸眸色一冷。丹青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白姑姑拿起一根长长的银针扎入丹青的身体里,丹青又不敢大声痛叫,只能生生的忍着。“姑姑,请你饶了奴婢吧。”
丹青实在受不住疼痛忍不住出声哀求。“我让你说话了么?”
白姑姑冷冷的说道,银针又刺在了丹青的胳膊上,看着银针将自己的胳膊刺穿,丹青的脸色煞白。她闭上了眼睛,只能听天由命,她知道此刻白姑姑在云浅那里吃了亏自然要找个人出气的。白姑姑发泄完了,便让坐不能坐,站又不能站的丹青赶了出去。丹青如释重负,她颤抖着朝门口走去。“站住。”
丹青的身形猛然一颤,生怕白姑姑又想到了别的法子惩罚她。“明日若是有人问起,你怎么说?”
白姑姑把玩着手中的银针。“奴婢就说自己感染了风寒,卧病不起,白姑姑仁慈便准许奴婢休息几天。”
丹青颤抖的说道。“嗯,还不算太笨,下去吧。”
丹青如临大赦,忍着钻心的痛快速消失在门口。白姑姑猛然将手中的银针折断,没想到她舍得这个局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云浅破了,这让她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