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到,从来都是他等别人,而不是让别人来等他,即使对方的身份比自己卑微,他依旧这般的谦和。这就是温玉宸的高明之处,他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行常人虽不能行的礼,所以才成功的塑造了众人面前这副谦恭温和的嘴脸。云浅缓缓的朝着马车走去,她看到温玉宸正一脸和煦的同车夫搭话,心中不免一阵冷笑。他的王府正好坐落在京城最为繁华的永安街,府前皆是来来往往的车马,温玉宸这副和煦的样子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其实温玉宸的骨子里却是高傲无比,只是他善于用谦卑伪装,因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将士跟着他卖命。只是不知道这些将士后来会是怎样的下场,毕竟温玉宸对结发之妻都能下得去手,更别说那些曾经见识过他的起伏,他的不堪的将士,估计他们的下场也不比自己好上多少吧,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的历史一直在轮回上演。温玉宸朝着自己望过来的时候,云浅的脸上已经扬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瞬间光华流转,那身撒花石榴裙穿在她的身上简直恰到好处,仿佛走过来的是一位花仙子。堵在心口的责备瞬间变成了一种轻微的叹息:“王妃准备了这么久,李将军府上怕是已经宾客云集了。”
云浅朝着温玉宸歉意的笑了笑,她抚了抚自己的流云髻,俏皮的朝着温玉宸眨巴着眼睛:“这可是落青新学来的手艺,今儿是她第一次弄,难免多耽搁了些时辰。”
温玉宸托住云浅的身子将她轻盈的抱在马车上,自己一个矫健的跃身便上了马车。温玉宸的眸子里似是闪动着兴奋,手指轻快的在膝盖上弹跳着,良久他笑道:“今日来到李将军府邸的名门贵女必然不少,王妃可有的热闹看了。”
云浅自然知道温玉宸为何兴奋,只要李轩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温玉宸便将东傲国的兵权,甚至皇上的安危拿捏在手中,他的大业可就成了一半。“一场恭祝李将军升迁的宴会怕是要变成一场相亲大会了。”
云浅笑着用云袖捂住红唇。温玉宸只是笑而不答,眼眸中的光亮却未曾熄灭,他今日要做的不仅仅是恭贺李轩的升迁,李轩拜托自己促成他与孙雨菲的好事。温玉宸虽是王爷,可是他断然不能亲自出手,这不仅会引起皇上的警觉,也会得罪那些对李轩觊觎的人。温玉宸的眼眸落在云浅的身上,看着她那副娇俏的样子,心中不禁浮动起一抹愧疚之色。马车停在了李将军的府邸,云浅抬眸将这座看上去有些寒酸的府邸打量了一番,只见大门是用石头垒砌的,而那两扇木头门上的绿漆已经斑驳不堪,就连门口的两口石狮子被风斑驳的模糊不清,而石狮子上赫然挂着两朵红绸布的红花,显得有些突兀,甚至生出几分可笑来。皇上明明赐给了李轩府邸,可是李轩却选择在自己破旧的宅院里办庆功宴,无疑他是想出口心中的恶气,顺便将那些逢高踩低的人恶心一把。云浅的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这李轩还真是有意思。今日的李轩身穿一阵湖蓝色的长袍,站在人群中倒也显得器宇轩昂,只是常年奔赴在沙场,皮肤显得黝黑,他看到温玉宸携着云浅走来的时候,连忙从人群中脱身迎了上来。“多谢王爷王妃赏脸。”
李轩朝着两人一拱手,客套的说道。温玉宸命人送丧了礼物,不过是一把青铜剑,甚至在阳光下可以看到青铜剑上的斑驳的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