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宸向来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这种得罪人的角色他是断然不会扮演的,只是如今皇上亲自下旨,他岂能不从。并且皇上之所以让温玉宸来办这个苦差事不过是对他有所怀疑,若是他推辞便会暴露自己的圆滑与野心,他只能欢欢喜喜的接旨。“王妃可愿意与我一同前往?”
温玉宸目光灼灼的看向云浅,似是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我自然要与王爷同甘共苦。”
云浅一脸的虔诚。古城距离白姑姑的清修的寒山寺不过是几十里的路,她相信若是白姑姑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下山的。寒山寺虽然只是一个闭塞的寺庙但是里面的法灯大师却是出了名的严师,他断然不会允许寺庙中的人随意的下山,除非白姑姑用非常手段,一个没有权势,身无分文的女子到底要用怎样的手段来打动那些僧人呢?云浅倒是有些期待白姑姑的表演了。本以为京城已经足够阴寒的了,可是来到古城云浅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冰冻三尺,茫茫大雪将古城淹没,路上的积雪足足有几尺厚,呼啸的风声更是让人冷的肌骨生寒,即使云浅穿了两层狐裘也抵挡不住周身的严寒。温玉宸吩咐侍卫将火盆抬进来,他看到缩成一团的云浅叹息着走了过来,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怎么这么冷?”
云浅在狐裘里缩了缩:“我恐怕不能陪着王爷一起去施粥了。”
温玉宸微微皱了皱眉:“本来也没有打算带着你一起去。”
看到这只缩成一团的小狐狸,温玉宸的心不禁柔软起来。“外面的灾情可算稳定?”
云浅接过温玉宸递给她的手炉,温暖从指间穿过,却永远传不到心里。“嗯,不过是让这些官员从肚子里把吞下去的救灾粮食吐出来。”
温玉宸的下颚绷紧,这些地方官员个个圆滑,让他着实有些头疼。既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吐,又要让灾民们吃的饱。“这天寒地冻的,不知道白姑姑过得怎样,得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如今她围裘拥炉尚且觉得寒冷入骨,跟别说那立在高山之中的寒山寺了,且庙里清苦未有火盆可用。眼下的事情已经让温玉宸焦头烂额了别说其他的事情了,温玉宸皱了皱眉:“莫要打扰了姑姑的清修,此事再议。”
风雪中的寒山寺显得异常的清冷,法灯大师已经闭关许久,寺中的事务便交给了他的大徒弟圆寂,这圆寂在法灯大师面前循规蹈矩,但是在师兄弟的面前却是另一副嘴脸。他克扣白姑姑的用度不说甚至让她跪再雪地里擦拭台阶上厚厚的冰凌。白姑姑何曾受过这种气,奈何无处伸冤,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否则圆寂对自己非打即骂,被他揩油也是常有的事情。“快点擦!说不定宸王爷过几日就来祭拜了。”
圆寂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肆无忌惮的将眼眸落在白姑姑起伏的曲线上。宸儿要来了?白姑姑的眼眸中满是喜悦,只是圆寂的一番话却将她的希望彻底浇灭。“你还是别做梦了,我也只不过是说说,且不说这天寒地冻不好上山,听说宸王可是每日被灾民搞得焦头烂额,哪里有空来这里?”
圆寂笑着将瓜子皮丢在地上。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即使温玉宸不上寒山寺,她也要下山找他,她在寒山寺再也待不下去了。白姑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除了几身衣服,便一无所有,值钱的东西已经全被圆寂弄走了,她抬眸正好看到圆寂那副猥琐的嘴脸,便上前轻声说道:“晚上子时,师傅可否有时间来我的房中一叙?”
圆寂的眸子亮了亮,喉头滚动了一下,满脸的肌肉将那双鼠目挤成了一条缝:“时间自然是有的。”
他轻轻的拍了拍白姑姑浑圆的臀部。白姑姑压下心头的恶寒,脸上挤出笑容,只是那张恐怖的脸实在生不出什么美感来。夜风拍打着风雪透过破旧的窗棂送入凌乱的房间中,屋内酣畅淋漓的打呼声响起,白姑姑缓缓的起身穿上衣衫,她嫌恶的将眼眸略过那具身体,推开门忍着身体的酸痛与脏污向外走去。她用圆寂身上的钥匙将门打开,踉跄的朝着山下跑去,只是层层积雪让她举步维艰,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与疼痛,白姑姑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厚厚的雪层上,她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用手抓着雪往自己身上搓着。雪洁白无瑕,只可惜她再也不能拥有这份莹白如雪了,一串泪落入雪中,砸出深深的雪坑。白姑姑眼眸丝红的看向山下,云浅,我定然让你承受千倍万倍的屈辱!她的双脚几乎磨出了血泡,脸上,手上满是冻疮,踉跄的走到山脚却被两个身形高大的人像捉小鸡一般提起来。“就是她!”
只听那人说道。“放开我,放开我。”
白姑姑竭力的挣扎。“老实点,有人要见你!”
另一人不容分说就脱下一只鞋塞进白姑姑的嘴里,然后用一个大麻袋将白姑姑装起来。马车不停的颠簸,白姑姑吐的满身都是酸臭,那人嫌弃的将白姑姑提出来:“老子的鞋都脏了。”
“算了算了,雇主给了我们这么多钱,够你穿一辈子的鞋了。”
另一人说道。白姑姑听得胆战心惊,莫非有人要自己的命?当她看到云浅正微笑的端坐在自己面前时,疯狂的扑过去,却被那两个大汉钳制住。白姑姑眼眸丝红,犹如怪兽一般咆哮:“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是这个小贱人让自己从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在地上,是这个小贱人让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一切都是这个小贱人在搞鬼!“我好心好意来看望姑姑,姑姑怎么对我这样凶?”
云浅捂住胸口一副很是受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