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依大多都是独来独往,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她管理的后宫就没有出现妃嫔被克扣分例这种事情发生。
无疑她是个很好的管理者,光听余若溪的片面之词并不足以了解孟佳依的全貌,许安安只是简单的在心中记一下。
余若溪跟兰婕妤先过去了。
许安安在半路停了脚步,沈思思跟着一起,她了一眼许安安,问道:“停下做什么?马上就到了。”
明明是青天白日,许安安却能看见不远的空中有着浅淡的黑气萦绕,她紧紧的凝眉,鬼祟白日是不可能出来作案的。
沈思思见她面色微沉,她跟着一块儿紧张起来了:“怎么了?你看见啥了,要不要这么吓人?”
许安安收回目光:“没事,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沿着石板小路走,拐弯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一个面容憔悴苍白的姑娘。
姑娘见着许安安和沈思思吓得直接跪地:“小女不知二位娘娘前来,冲撞了娘娘还请二位娘娘恕罪。”
沈思思皱着眉看她:“宴会在前头你往后跑做什么?”
沈思思的话落,姑娘的面色更白了,她身子有些抖:“小女,小女身子有些不适,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歇。”
因为姑娘只是差一些就撞上自己了,沈思思也不想寻她麻烦,遂一挥手:“赶紧走吧,得亏你没撞着本宫。”
姑娘连忙站起身,低头连连应道:“小女这就离开。”
她才站起身走出几步,就被许安安喊住:“等一下。”
姑娘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许安安目光看向她:“抬起头来。”
姑娘这才抬起来脑袋看着许安安,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她眼眶微红,看来被许安安两人吓得不清。
宫中的娘娘都是贵人,她随便冲撞一位都可能被拉去掌嘴打板子,她已经隐隐有些后悔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叫什么名字?”
许安安淡淡的问道。
姑娘咬着唇:“小女叫薛梅香,是京中护城司副尉的女儿。”
护城司副尉只是从五品官职,守护祁京各口城门的职位,岑太后这是把京中家中有女儿的人家户都叫进了宫来了。
只是让许安安关注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整个面相都被死气萦绕,但也并非无破解之法。
“今夜寅时之前不要靠近城北巷口。”
薛梅香闻言,脸色煞白,眼里有些惊恐的看着许安安,她怎么会知道的。
许安安又补充一句:“要想活命,最好断了你的念头,城北别去。”
说完,她也不管薛梅香是什么表情,带着沈思思直接走了。
沈思思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的薛梅香,有些好奇的问道:“安安,你怎么知道她晚上要去城北的?”
“面相看出来的,她印堂死气浓重,不是直接暴毙就是间接被害,若是她不去城北可以免了这次劫祸,但想要彻底根除保性命无忧,还得她自己断了念想才是。”
沈思思听得有些玄乎:“她大半夜的去城北做什么?那地方不是都没人敢走了吗?”
毕竟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就连在宫中的沈思思都略有耳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以至于那边的老百姓几乎夜不出户,门窗都钉得死死的。
“她要私奔。”
许安安挑眉:“越是没人的地方才越好逃脱,不是吗?”
沈思思微微张唇,随即她搓着手看着许安安,咧嘴一笑:“那你帮我看看,我面相如何?”
沈思思面相很干净,天生的富贵命,且余生也无病无灾,富足一生,有趣的是,她面相有一条红线浮现,她有姻缘。
但许安安不准备告诉她,只是说:“天机不可泄漏,你放心好了,只要自己不去作死,大致一生都不会出事的。”
沈思思抽了抽嘴角,目光看向她的腰间,还挂着程淮也送给她的香囊,她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凭什么不准你带长公主送的香囊,刚刚那个薛梅香腰间都有一个,这香囊还真是受京中小姐喜爱啊。”
两人漫步走到举办宴席的池边,这儿亭台错落,每个亭子里面都有贵妇带着自家的女儿跟别的妇人寒暄。
许安安看了一圈,发现这儿的贵女十有八九都是戴了香囊的,就好像成了姑娘家的标志一样。
沈思思捏了捏腰间的香囊:“长公主不是说限量的吗……我怎么瞧着人手一份?”
“谁会傻到不去赚钱?”
话虽如此,沈思思还是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真的只有极少的人能有,这尼玛都快烂大街了。
她决定回去就取下来珍藏,佩戴其他的。
许安安一来空中的黑气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寻觅无果她就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下。
几乎所有的亭子都是三五成群,唯有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荷绿衣裳的姑娘。
见着许安安他们来了,姑娘站起身,声音清浅:“闻络见过明妃娘娘和昭仪娘娘。”
闻络?
这倒是让许安安想起在云桑间的时候闻灯一直念叨要等的姐姐,似乎就是叫闻络。
鹅蛋脸,柳叶眉,芙蓉面,雪肤乌发,倒是生得漂亮。
“不必多礼,坐吧。”
闻络再次福身,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
与别的贵女不同,她身上很干净,发上插着一支碧绿的簪子,其他的首饰一件没有,腰间的荷包也看起来是半新的。
这真是许安安见过最穷的贵女了,偏生气质干净纯粹,带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淡然。
沈思思百无聊赖的倚在栏杆上,往池子里丢鱼饵,她们只能等着开宴,等岑太后选高兴了,她们就可以离开了。
“姐姐,你跟我走。”
突然一个红衣少年郎从一侧的树丛里窜了出来,把沈思思的鱼饵都吓得全部丢进了鱼塘里。
什么情况,这个只有女眷的宴席什么时候蹦出一个外男。
她们这儿僻静,少年郎的出现也没有引起不远处太监宫女们的注意。
闻络抬头,眼眸里掠过一抹诧异:“闻灯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