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接过,仔细的观察了片刻,还是没看出来是什么符纸,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隐匿符,可以隐匿气息身形一个时辰。”
她媚眼下一瞬不可思议的睁大:“隐匿符?”
这是她在古书上看见的东西,现在已经没有了。
“你哪儿来的?”
程淮也面色不变:“捡的。”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和那本秘籍一起。”
许安安:“……”
哪里能捡到这种宝贝,她也想去蹲一下。
她抬眸看了程淮也一眼,心里琢磨着她自己去就行了,至于他就别去了,阴气打她体内她受不了多大的伤害,但程淮也不一样,他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说起来,他还能看见程恹的魂体,她去拉开他的袖子,手上的黑气已经浅淡了很多,过段时间就会彻底消失了。
“看见鬼的感觉如何?”
许安安打趣他。
程淮也没什么感觉:“也就那样吧,没什么特别的。”
“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程淮也顿了一下,笑了一下:“朕母后死后,有段时间还挺希望能看见鬼的,也许她在我的身旁驻足过,只是朕看不见。”
他现在能看见了,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许安安很想问一下他母后怎么死的,但是话到嘴旁怎么都说不出来,她没忘记,上次她碰了闻皇后,他厌恶的模样。
莫非闻皇后的死因还跟许家有关?
这个疑虑种在了心里,许安安不准备从程淮也这里问,她去许康文那里下手。
说起来,她那渣爹已经很久没有找她了,她也没给程淮也下毒,他应该也知道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动静,莫非他放弃了?
许安安现在唯一没搞清楚的就是,她想救的那个人是谁。
看来抽时间还得去一趟侯府探探消息。
“你在想什么?”
听见程淮也的声音,许安安回过神来,她对上他漆黑的眸子,然后道:“今夜妾身一个人去盛王府就好了。”
“不行。”
程淮也想也没想拒绝:“朕跟你一块儿去。”
知道她顾虑什么,程淮也继续道:“朕不用你的保护。”
“不然你就给朕乖乖呆在宫里,哪儿也不准去。”
许安安退了一步:“好吧,咱们待满一个时辰就走。”
“这次事情结束以后,你不准再出宫了。”
他目光淡淡的划过她的腹部。
不准出宫了是让她咸鱼躺平吗?
她觉得很可以,于是答应了:“好啊,妾身也不准备出宫了,太累了,在宫里躺着多好。”
“朕也觉得躺着舒服。”
对于他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许安安并没有深究,她回了紫薇殿。
*
晚上,盛王府这块因为盛漓的阴气笼罩,阴风阵阵的。
许安安抬头看了看半阴在云层的月亮,云层周边隐隐透着浅浅的血红,她跟程淮也一到门口就用了隐匿符,不然两人的气息一出现府内,就会被盛漓发现了。
两人一踏进盛王府,眼前枯败的场景立马变了一番面貌。
面前的盛王府富丽堂皇,仆人忙前忙后的进进出出非常的嘈杂。
“那个害死世子的杂碎被带来了吗?”
许安安看向声源处,是一个圆润的胖子,穿着很富态,在盛王府中应该是个管家。
在他面前有个灰衣小厮,他朝着管家点头哈腰:“盛管事,那杂碎就在后头呢,你瞧,这不就进府了。”
门口的场景跟着变化,一身破烂衣裳的程恹被带了进来,他现在容貌尚稚嫩,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面上被打得青紫,身躯很瘦弱,眼眸里带着狼崽般的凶狠,恨恨的看着面前奚落打量他的人。
盛管事眼里凶光闪过:“哼,害死世子,这杂碎命数尽了,来人,把他压王爷那儿去!”
盛管事话落,面前人影皆消散,这个场景走完了,许安安急忙拉着程淮也就直奔东院。
两人踏进垂花门,面前的场景一阵幻化。
程恹被压跪在一中年男子的面前,男子目光猩红,他一脚踹程恹的心口上,活生生的把程恹踹得喷出一口血。
“就是这个小倌引得几大贵族公子争抢?导致本王的嫡子命丧九泉?”
盛管事躬身道:“王爷就是他,是新卖进风月楼的魁首,因长相绝艳,世子不肯相让与其他几位公子大打出手,不慎从凭栏处跌下来摔死了。”
盛王爷看着程恹的脸恨得要死,本以为只有女人才是争抢的对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会迷恋上这么一个货色。
“来人,把他丢水牢里去,记住了不要弄死了,留最后一口气,本王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程淮也终于知道自己这个老祖宗为什么闭口不谈过往了,原来他还有如此屈辱的一段,被拐子卖进了小倌馆里。
他眼前一花,跟许安安已经置身水牢中了,这座牢房确实有水,不过都是血水,踩在上面能没过人的脚裸。
他看着程恹被捆绑在铁架上,里面的侍卫用带刺的鞭子疯狂的抽打他,血水溅在这群施暴者的脸上,使得他们神色都是扭曲的疯狂。
外面的场景四季交替,拴着程恹的铁链都被他的血水浸得生了锈,他依旧还留着一口气。
牢房里每天都有人变着法的折磨他,各种酷刑都在他身上试了一遍,但他依旧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外面时间交替过了三年,三年如一日,他都在水牢中度过,今日看守的侍卫寻到了一块烙铁,上面写着盛王府之奴。
烧得滚烫的烙铁,幸灾乐祸的恶心嘴脸,看得程淮也一阵反胃,他想上前阻止,然后却发现自己穿过影像,那烙铁如诅咒一样印满了程恹的全身。
红铁与皮肉之间滋滋的声音听得人心里胆颤。
即便痛到了极致,痛到脸都扭曲,痛得他眼里全是噬骨的恨意,程恹依旧没吭一声。
“你们住手!”
一道娇喝在水牢里响起。
来人是盛漓,她看着里面的惨样气得脸都红了。
她实在不能苟同自己亲爹的这个做法,直至今日她才知道,有一个无辜的少年,在她家被折磨了整整三年。
“你们放开他!他是本郡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