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不狃穿着甲胄,手持大剑,看到竟是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杀奔过来。他也不废话,直接把大剑一横,格挡住两人的佩剑,再用力一甩。
公为和汪錡终究是力气太小,无法抗衡,直接是被弹飞了出去。 公山不狃肆无忌惮的大笑道: “看来你们也已是强弩之末了!竟会派你们这两个雏儿来送死!当真是不自量力!”公山不狃几个跨步到了两人面前,大剑如泰山压顶一般,一剑一剑的砍向两人,公为和汪錡即便是一起格挡,也根本阻拦不住,节节败退。 这时其他死士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下公为和汪錡两人。但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此刻也已是无所顾忌,只想着如何杀了眼前的贼首——公山不狃。 而公山不狃应对他们两个人,却是显得颇为轻松。 一旁的守卫想要上前帮忙,却都被公山不狃给一把伸手拦住。 “你们且先务动!我也已经许久不曾经历过厮杀,今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那些士兵围成一个圈,权且就当是看个热闹。 这时,汪錡的头巾也已经被打落,散着头发,加之均服凸显出现的凹凸有致,众人一眼便看出这人竟是女扮男装!所以,顿时更加来了几分兴致。 公山不狃几剑挥舞,只震得公为和汪錡口吐鲜血,坐在地上,再也无力举剑,公山不狃这时却是上下打量着公为,心下一个盘算,并是突然说道: “你……莫不是先君之嗣公子为?”
公衍和公为刚回曲阜的时候,当时公山不狃前来曲阜觐见新君,他也是见过公衍和公为的。只不过,这些年公为已是长大了不少,公山不狃一时竟没能辨识出来。 但这时候,公为却是吐出口中的鲜血,并是狠狠道: “乱臣贼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又管我到底是何人?!”
公为此言一出,倒是让公山不狃更加笃定了他的身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老夫正在到处寻你,不曾想公子却是自己找上门来了?那是再好不过!”
公山不狃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公为的衣襟。 “公子,当今君上听信佞臣之言,昏昧不堪,难堪大用,你身为先君之子,不若将其取而代之!快随老夫一同,杀入这高台之上……” 公山不狃的话还没有说完,公为手中的佩剑便是直接朝他的心脏处刺了过来! 而公山不狃,只因为他认为公为此刻已是身受重伤,二来也觉得公为面对如此的诱惑,又岂会再对他发难? 所以,他一个不察,不禁是措手不及,急切间抓住公为已经的手用力一甩,反手的大剑竟是直接刺入了公为的肚腹! 公为一口鲜血喷出,喷了公山不狃一脸,同时那佩剑却也在他的腋下留下一道伤口。 公山不狃大怒,要举剑再杀,而公为已经躺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公山不狃强行忍住,喝道: “老夫一片好心,你何故还要再杀老夫?”
公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是冷冷对着公山不狃是凄凉一笑: “先父临终之前,曾告之公为,若有机会为国效力,一定要竭尽全力,不能有所保留……公为……也算是不辱先父的嘱托……” 汪錡看到公为已经濒临死亡,竟然看起来也并不伤心,她扑在公为的身边,一只手抱着他的头,静静的看着他。 公山不狃怒道: “先君在外受苦十年,你身为先君之子,却还在这里如此说话,你当老夫会信?如今这鲁侯又有什么好?却是让你不惜丢掉性命也要护他?”
公为咳嗽几声。 “我护的不是他,乃是鲁国!”
公山不狃不屑的撇了撇嘴: “哼!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是愚蠢不堪!只可惜,先君将无后矣!”
公为却道: “兄长早已娶妻生子,何患无后?倒是你公山不狃,今日行此悖逆之事,有没有后,只怕当真……难说……” 公为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一只手抓住汪錡的手,艰难的咧了一下嘴。 “錡儿,只恨你我相聚的时间太短了……” 汪錡冷静道: “公子,我虽永远不会满足,但是有这段时日的陪伴,錡儿已经觉得足够多了……” 公为缓缓闭上眼睛。 “有你相伴……真好……” 公为嘴角涌出一口口鲜血,不断的往外涌,身体也是接连抽搐了好几下,眼看就不成了,公山不狃却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汪錡抬头望向公山不狃,眼神中充满的仇恨,但是她却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让公山不狃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公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汪錡亲吻他的脸颊,也顾不上满满都是血迹。 这时一个士兵说道: “公山大人,杀了她吧!”
公山不狃尚且还在犹豫,汪錡见公为渐渐没了呼吸,毅然决然的佩剑一横! 她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只见鲜血直接洒在公为身上,而汪錡也是扑在了公为的怀里。 公山不狃见汪錡如此决绝,也着实是没有想到。他忍着伤口的疼痛,伸手查看他们的气息,发现两人都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将他们二人拉在一旁!和其他人分开放置!”
公山不狃身边的士兵上前,听从其命令,将公为和汪錡的尸体拉在一旁。 而公山虽是杀了一个公子,却似乎并不以为意,他又望向了高台: “公子为作为先君之子,都已经成为死士,这高台看来是支撑不了太久……如今距离天黑尚且还有两个时辰,势必是要拿下此台!若是一到天黑,可就胜败难料了!”
“传我号令,三军全力攻台!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 再说褚荡在第四层阻挡着敌军,由于这一处高台,越往上便是通路越窄,所以褚荡这一夫当关,倒是硬生生的阻碍了叛军们如鱼贯之势般的冲击! 只不过,叛军的数目实在是太多。而那些被怂恿在前方的人,又或亡或倒,却后面的人给簇拥着往上推搡。 就这样,叛军渐渐的占据了第四层。 褚荡等人迫不得已,只得退到第五层,而第五层已经等于是入了高台的上层。 从四处精美的装饰,便可以是一目了然——距离国君的所在必然是不远了! 而且,越是往上,地方便越显狭小。就算是守军,也同样是有些腾挪不开。 而叛军们眼看胜利再望,也是愈发的兴奋,大声呼喝中,涌入第四层。并是有人喊道: “再上!再上!国君就在上面了!”
呼喝声中,后面的人也是不明真相,纷纷开始往第五层拥挤而上。 正当他们涌入其中,突然,当先之人,又一下子被顶上倾泄而至的白灰是给蒙了眼。 中招的士卒,顿是眼睛感到一阵灼烈,惨叫声不觉于耳。他们只得是闭着眼瞎转。甚至有些一个不小心,竟是直接摔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