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回到家中的驷黑,又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路上他不由是越想越气!待其到了自己府上,竟是直接冲进屋内,将屋内能摔的东西,一件不留的全给摔碎在地上。 而跟随他一路返回的仆人见状,自是最知道他们这主人的脾气的,却也只能是从旁安慰道: “还请主公息怒,不过是区区妇孺之言,可不必当真呐!”这仆人不说话还好,他这话一出口,驷黑当场就又是原地爆炸了。 被一个女人说老子不像男人! 这特么是什么样的体验! 老子究竟哪里不像男人了?! 驷黑的一张老脸此时完全与墨水的颜色是一般无二了。 于是,第二天,他就决定是要真男人一回! 只见他是将皮甲穿在了外面,并于袖口处又藏了一柄短刃便出门了。 “主公!您这是?”
“老夫要去杀了那混账!”
后时代有句网络明言:干掉你男朋友,我就是你男朋友。 不知道后时代的网民们能否知道,在数千年前的春秋时代,便早就有一位“前贤大能”已经是这么干过了。 徐吾氏的小妮子不是决定要嫁给游楚么? 行! 没关系! 老子现在就去干掉游楚,我看你还能嫁给谁! 堪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羞辱,他驷黑又焉能不报? 然而另一边,游楚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是一早就提前知道了驷黑会来伺机报复! 所以,这下可就真不得了了。 这游楚好歹也是公孙一辈的夏大夫,更何况平日里还与驷黑和丰段说起来是“同道中人”的。但事情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居然到了他二人要生死相博的地步! 既如此,游楚也没什么可说的,也哪里还管你驷黑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当即竟是也提着长戈就出门了。 你不是要干掉我? 来啊! 谁怕谁啊! 大家都是狠人,我还能给你个老东西好眼色不成? 于是,两人就这样全副武装的在大街上相遇了。 他们相遇的地方,乃是一条原本十分热闹的街市,左右两边都是商铺,来往的行人本就很多。 再加上如今这二位本是位高权重的“肉食者”,竟是要当众火拼?这一时间自是吸引了无数人的前来观摩。 李然当然也听闻了消息,并第一时间也乔装打扮了一番,赶到了现场。 看着街道上一人一边的游楚与驷黑,李然不由得感叹起来: “哇塞,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伟大而光辉,深沉而壮烈!”
“来吧,战吧!”
一向都是别人在看他在那表演,这回也终于是轮到他看别人的好戏了。 所以,这姿势一定要正确!只见他甚至是直接跃上了自家车舆的华盖之上,并盘膝而坐,手中还捧着一堆不知从何处搞来的干果。 而此时的大街上,游楚与驷黑已经四目相对了一盏茶的功夫。 按照惯例,任何打斗场面开始前都应该有一个开场白的。 所以,毫无疑问的,此次游楚与驷黑的打斗也本该是如此的流程。 只不过,他们的开场白却是有点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只听驷黑是先开口吼道: “游子南!今天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男人!”
游楚也不甘示弱的应声道: “好啊!既是个男人,便来砍我啊!”
两个大男人,当街说出这等奇奇怪怪的语言,着实令人止不住的想笑。 然后,两人这就开始表演了。 只见驷黑是抽出了短刃,竟以一种奇怪刁钻的角度朝游楚刺去。很显然,他当真也是练过一些的。 不过,他的武技似乎也只仅限于入门级的。 因为,他明明看到了对面游楚的手中拿着的是长柄的大戈,而他还是选择了先下手。 这分明就是不懂套路的群众演员才能干出来的蠢事。 没听说过一寸长一寸强么? 他这么着急忙慌的出手,这岂不是正中了游楚这种练家子的下怀? 果然,驷黑刚一出手,游楚亦是立马提戈横扫,约有两米长的戈就这么一摆,顿时在驷黑的胸前是划开了一道口子来。 亏得他是穿着甲胄的,要不然,这一横扫便足以让他是开膛破肚的了。 可是,驷黑还是不服啊。 他这刚一出手就差点挂彩,老脸都快丢完了,所以哪里肯退? 于是,他又欺身上前,想要在游楚身上也划出一道口子来了。 可谁知游楚眼疾手快,脚下步伐转动,长戈在胸前就这么一抡,竟又立时是挂在了驷黑的肩上。 因为驷黑肩膀上只套着一层皮甲带,所以倒也没甚伤害。 然而接下来,游楚猛的一使劲儿,长戈上的尖刺顿时就划破了驷黑的皮甲! “啊!”
驷黑痛声惨叫了一声。 当切切实实的刺痛传入大脑神经之时,什么颜面,什么羞辱,都被驷黑是转瞬间忘得是一干二净。 李然看得这一幕,又长叹了一口气,并转过头去,与身旁的鸮翼道: “比起叔孙大夫,这位子皙大夫可真是毫无骨气,难怪会被人说不像个男人,这可真是有根有据的啊。”
鸮翼当然也知道李然是在故意调侃,所以闻声当即是与李然是两相大笑起来。 “哈哈,属下也是原本还以为,这个子皙大夫可当真是豪情万丈的呢!没想到,到头来竟也还是个软骨头罢了。”
“主公,像这样的人,主公要对付他,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鸮翼或许是被胜利给有些冲昏了头脑,他的这一想法,显然是过于天真了。 所以,李然又是立刻摇了摇头,并告诉他: “不可大意!这种人,来硬得或许是真不行。但是玩阴的,他却也是十分在行的。”
“还记得之前城中疠疾么?玩弄诡计,草菅人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暗箭伤人,那可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看着仍在原地捂着伤口惨叫的驷黑,李然不由是对他是更显鄙夷。 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确实是该收场了。 驷黑自知不敌游楚,眼下又受了重伤,一向惜命的他又岂能再与游楚火拼下去?所以,他当即就领着仆人是仓皇夺路而去。 而游楚,自是接受万众仰慕的目光,大摇大摆的是持戈而返。 李然见好戏即将落下帷幕,当即就卸了伪装,并领着鸮翼是又来到了子产的府邸。 子产听闻今日所发生之事,自是震惊不已! 公孙黑与公孙楚,两个堂堂公孙一辈的大夫,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当街火拼?这叫正常人能信?! “子明?这难道都是你谋划的?”
他不禁是向李然问道。 李然则点头应允道: “是的,不过……接下来便要看大夫您的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已经不是李然能够掌控得了的了。 接下来的,自是要子产出面来彻底解决这桩奇案了。 毕竟,这公家的丑态都已经被揭到这地步了,而且还弄伤了人。所以,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都该要有个说法才行。 子产不禁了然,这身上的病也是突然间就复原了大半,不禁笑道: “哈哈!好你个李子明!你看,此番你可又是替我郑国是立了大功啊!”
李然此时,又旋即是将鸮翼给推上前来,并直言此番其实都是鸮翼的谋划。 不是他的功劳,他自是不会去抢的。而且鸮翼跟随他多年,鸮翼立功,那自然也就等于是他李然立了功一样。 于是,在子产又重赏了鸮翼一番后,李然便是领着鸮翼离开了国氏府邸,并又去到罕虎府上,一同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显然,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