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守卫收拾一番从小黑房间里出去后,希年独自靠躺在还算干净的床铺上,怀里紧攥着小姨的星光飞冕,摇曳而清冷的火光照落在他的身上。 华冠,自然是不可能退还回去了。毕竟,退还可是在打戴安娜小姨的脸面。 可是,这顶华冠,实在太过于沉重了。 各方面而言,它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东西,无法用价值衡量。 “我能承受它么?”
希年在床铺上躺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将华冠重新戴在自己的头上,起身走出房间。 哪怕没有幽闭症,这里也实在太闷了点,他想要出去喘一喘气。 只是,希年刚往门口走到一半,回想起先前女将军安提奥普,吩咐过门口值守的女守卫不让他四处走动。 现在,他完全能够体会,安提奥普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了。 如果有人打戴安娜小姨的主意,希年的态度绝对会恶劣一百倍!而如果,提前知道小姨持有华冠的背后意义,希年也绝不会让小姨将它戴在自己头上! …… 倘若以殿下的身份强行出门走走,女守卫应该也不敢阻拦,可希年也不想为难女守卫,所以还是自个在甬道中掉转回头。 回到自己的房门前。 希年突然停住了,看向古建筑内部甬道的深处,那里的尽头有着些许光亮,也有着微妙的风通过黑暗甬道传来。 既然不准在外面四处走走,那在里面走走无所谓吧? 希年耸了耸肩。 何况,女守卫刚才也说了,只要不将里面的物件带出去,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希年没想过多,没有停下步伐,继续往所在古建筑的更深处走去。 “这墙,还真厚……”希年越往甬道里面走,越感到一些诧异。 这古圆型建筑体,除了刚才他的那个值班暗室,几乎就没有别的房间里,全部都是实心的砖墙,只有一条不算宽敞的甬道通往内在。 能想象么? 从设计风格上看,这圆型建筑体就像一个封闭的精灵球,只要甬道关闭,那就无人可以从这里面出去。 “或许,只有三合一体的状态,能在困于里面的情况下强行闯出去……”希年沉吟一下,突然想起了噬元兽,小姨说不好带它来天堂岛,所以托付给了一个有过养宠经验的朋友照顾几天。 那朋友,好像叫“巴里·艾伦”? 希年很快来到建筑的最深处,走出甬道刹那,眼前的光景廓然开朗! 内在,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复古大厅。 大厅四周刻有奇异的石雕壁画和古希腊文字,仿佛记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悠久旧神历史。大厅顶层的星型金属栏空隙间有着亮光、凉风,以及空气渗透进来。一道道尘埃可明的微弱光束往下照拂,微妙的落在古建筑正厅中间的石坛之上。 两米耸高的石坛上方,则摆放着一个正方体的神秘物件,像一个生锈的金属盒子。 铁盒,不知放置在这里多久了,微光、浮尘,乃至岁月,都在它旁边静置沉沦。 “这就是,守护了千年以上的东西?”
希年一时看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千年没人能动它了。 先不说天堂岛自带宙斯结界,有着亚马逊人轮值守护,就冲着它可怜的卖相—— 这破盒子,谁要? 当然,没准是隐藏的神器也说不定。 希年并不打算考究它,他站在石坛前面,开始进行中学生挺胸运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深处正厅里的空气与外界相通,希年顿觉舒畅不少。 可是,蓦然的! 他的余光仿佛看到了什么。 希年停住了动作,诧异的目光落在石坛顶的铁盒子上。 刚才。 那玩意,是不是动了一下? …… 天堂岛,亚马逊王宫。 宫殿内在金碧辉煌,里面的任何一件摆设装饰,包括还在使用的黄金座椅、珠帘,放在外面都是收藏家趋之若鹜的藏品。 “母后。”
戴安娜走入宫殿,在一张座椅上蹲下身子。 黄金座椅上,一个与戴安娜有些相像,脸容和身体都不显老态、戴着黄金华冠的端庄女人——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也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真情笑容。 希波吕忒往前伸手,用手掌轻轻触碰戴安娜的脸庞:“孩子,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了。”
“没有。”
戴安娜轻轻摇头,抓着母后的手道:“母后,我很好,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当然知道。毕竟,你可是我亚马逊女王唯一的女儿!”
希波吕忒微笑点头,又突然停顿住了,看向戴安娜的额头:“戴安娜,你的星光飞冕?”
“母后,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戴安娜脸带幸福的笑容,无比认真而骄傲的道:“我把它给了一个人,一个人类!”
…… 古建筑,正厅内。 希年有些愣神的看着铁盒子,刚才的女守卫不是说,千年以来这玩意就没动过么? 为什么,他刚才看到铁盒子轻轻晃动了一下?! 眼花,看错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 希年刚才只是余光瞥了一眼,很有可能是光影的干扰让他误以为盒子动了。 为了确认一下。 希年凭住呼吸,朝石坛靠近过去。 临近到三米近处,希年更能看清楚,石坛上的铁盒子带着奇异的纹路,像星星,又像太阳,盒子表层积累着极厚的一层尘埃。 建筑顶穹上的光束,沐浴在他的身上。 希年下意识的,朝着石坛上的铁盒子伸手过去,想要擦掉盒子表面上的积灰。 手指,一点点的接近。 在指尖即将触碰盒子的前一刹那,希年又急忙收回了手。 自己在做什么,乱碰他人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过。 看着盒子上面满满的尘埃,希年也确认了,自己刚才的确是看错了——如果盒子真的晃动了,那上面的灰尘肯定也会被抖落一些。 “算了,回去吧。”
希年放弃探究这破盒子,转身走出建筑正厅。 …… 希年并没有发现。 在他前脚刚走出正厅,进入甬道。 那摆放在石坛上的铁盒子,莫名轻微的震颤数下,将不少灰尘抖落下来。那些抖落下来的尘埃还未落地,便离奇消失在大厅之内的空间。 盒子,似有自主生命的在颤栗! 仿佛在畏惧、后怕着什么。 而这颤栗,很快又重新陷入了千年以来一直保持的平静。 它继续蛰伏,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