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时不时就会有人出差,带着行李箱回到律所汇报工作的律师不在少数,但当becky拉着行李箱回到律所的时候,大家却没有做到那么见怪不怪了。
因为所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becky是去度蜜月的,并且知道老板给becky批的是十天的假,没记错的话现在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两天,再加上这一身清爽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上班的,这才引得大家有些困惑。 cj不困惑,因为她在开完会以后就收到了becky说了自己要先回到律所的消息,此刻看着becky提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无奈地叹口气:“怎么提前回来了?跟freen小姐闹不愉快了吗?”“没有。”
becky在沙发上坐下,嘴里是这么说的,但眉眼挂着的乌云暴露了她。
cj嗤笑一声:“还想骗过我?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工作却还要装得很忙的样子,并且第一时间回到律所而不是公寓,这一切都太明显了,becky。”becky仰了仰脑袋,没再吭声。 她被揭穿得很彻底。 cj来到她旁边坐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坦白来说我有些欣慰。”
cj说着就笑了起来,“天啊,becky,知道你坠入爱河的时候我都觉得好惊奇。”
“……”becky睨她一眼,“我会喜欢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becky在这几天深切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会默默地记住跟freen有关的事情,比如freen学驾照的时间,比如freen画展的日期。 只是在这之前,她从未意识过这是心动的种子,她把这一切都归于自己记忆力好,把自己骗了这么久。 “那你现在怎么办?”
cj说着,“这样吧,律所要去华欣竞标一个大公司的法务代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工作可以短暂地让你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
becky的睫毛一动,应了下来:“好。”
她回了自己的公寓,又约了经常合作的歌曲制作人出来见面聊新歌的事情,等到敲定了这次新歌的时间和细节从饭店出来,黑夜已经笼罩了这座热闹的都市。 becky跟制作人告了别上了车。 曼谷的交通很堵,尤其是她才从芭提雅回来,这样的感觉更是明显,等红灯的时间里,她望着车外,仿佛能透过街上的行人看见她和freen在芭提雅街头并肩前进的画面。 芭提雅的天气很好,海风咸咸的但由于有freen在身边,她也觉得好闻。 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前方的长龙终于动了,becky收回目光,但双手比脑子的反应更快,她竟然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freen的公寓附近。 好像在距离上近一点,也能让她们的心近一点一样。 becky把车停在路边,解锁了手机。 她想给freen发消息过去说些什么,但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虚放着,一个字也没敲过去,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freen给她发了消息过来,问她发箍的事情。 要怎么回答呢? 要说现在有空吗? becky紧紧地盯着这行消息,脑子在极速旋转,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最终她还是来到了freen的家里拿走了发箍,因为freen说“再见一面”。 她其实很怕freen会好奇她为什么会在公寓附近,因为她们的公寓之间是有一段距离的,可好像freen默认她工作很忙,觉得她因为别的事情而在附近也很正常,但她又多希望freen能够问一句。 这样她们还能多说两句话。 出了电梯以后,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到的车里,心跳声塞满了这个小小的空间,她的呼吸没了频率,发箍明明没什么温度,却像是在灼着她的手,而有些话已经来到了嗓子眼,就差她开口了。 迟疑再三,becky还是拨通了freen的电话。 不回答问题很不礼貌,她想。 她已经拿工作忙的借口骗freen回曼谷了,也该在别的事情上诚实一点。 ——“原来是因为想跟你接吻,我的sarocha”。 becky攥紧了手机,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听起来平稳均匀,但这太难,她干脆屏住了呼吸,但就像是打地鼠一样,她的心脏又像是快跳出来。 她的紧张透露在车里的每一处,外界的一切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会不会太直白了? 可昨晚freen问她能不能把蹭鼻梁换成接吻难道就含蓄了吗? 那“我的sarocha”会不会有些奇怪? 可平时她也会喊“我的太太”,她的太太就是freen,这么说也没有任何问题的吧? 一个个问题卯足了劲往外冒,becky的思绪从没这么乱过。 直到freen的声音从听筒里递来,她的那些不安与忐忑才终于被安抚,抿紧的双唇也才松了松。 “那等你从华欣回来。”
freen的回应很简短。
becky低着睫。 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既有限又无限,她怕自己想多了,嘴唇又动了下,只是她还没问出口,freen在那端又补了一句:“回来跟你的sarocha接吻。”大概是车里太热了,becky的耳根和脸颊迅速升温,她的另一只手都在发颤,她抬起手来强行镇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哦”了一下:“好。”
“我去洗澡了。”
freen不知道自己的借口是不是很蹩脚,因为她在见becky的时候穿的是洗澡以后才穿的睡衣。
“好。”“晚安。”
freen又说。
becky的声音还有些抖:“晚安。”通话就此结束,becky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她这一天的折磨与煎熬跟freen一笔勾销。 而在公寓里的freen也是这么想的,她还握着手机在沙发上久坐,大脑仍然空白一片,她怔怔地看着茶几,目光失去了焦距,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彻底像是思绪回笼,而后抱着自己的脑袋倒在了沙发上,又觉得不够,还拉了个抱枕到怀里。 becky不可能对她没有感觉,这是她现在最清楚的结论。 否则为什么会想要跟她接吻? 难道因为她的嘴唇形状很漂亮吗? 呃可能也有这个原因吧。 但哪怕是后一种,freen也不觉得难过,起码becky眼里她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freen的情绪兴奋到有些失控,她想告诉自己的朋友们又忍住了,自己悄悄消化这件事,只是又禁不住有些难受,因为她们即将分开三天。 为什么becky没有在门口的时候说这句话? freen翻了个身,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她的视线落在吊灯上,心下了然,就连她昨晚提出接吻的要求时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becky在这样的光亮下开不了口也正常。 这样一来又让freen觉得有些滑稽,笑容怎么也停不下来。 就三天而已。 眼睛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了。 如果是之前,freen也会这么觉得,但当她第二天睡醒以后看见时间时就觉得煎熬无比。 真的没有过去三天吗?为什么才过去了一晚上? 她揉了下眼才又看向手机。 时间还是没变,现在是四月二十七号上午十一点半,而不是四月三十号。 她认命地叹息一声,解锁了手机。 line里躺着不少消息。 她最先看见的是置顶的becky发来的,是在两个小时前。 becky:【出发了。】 becky:【早,希望你能拥有美好的一天。】 freen看着信息,纠结了几分钟,也只回了个“早”过去。 她又切出去看别的消息。 她明天的画展的负责人正在询问她一些细节,她赶紧回了消息起床,又赶去了工作室,因为那些画作陆陆续续又要运去画馆了,工作人员很细心她很放心,但她还有没完成的画要画。 她想把在芭提雅的一些画面画下来。 等到完成了两幅,nam和mind也来到了她的工作室,她们约了今晚一起吃晚饭的。 nam看见她的新画就捂住了嘴巴,表情有些夸张:“天啊,freen,你是跟别人恋爱了吗?”
freen皱眉:“什么啊?”
nam指着一幅画里的扎着丸子头的少女:“这个是谁?”
min笑得不行:“你脑子坏了吧,这是becky。”
“没见过这样的becky。”
freen起身:“你跟她又不熟。”
“说的好像你跟她多熟似的,是谁婚前也没见多少次面啊?是谁婚后也没见多少次面啊?”
nam翻了一记白眼,“之前还有人说自己是已婚的单身人士,这就忘完了吗!”
mind看热闹的面孔:“还真有这个可能。”
freen的手往nam的腰上一放,揪了两圈。 nam跳起来:“哇!你为什么掐我!”
“我跟她就是很熟。”
freen才不管那么多。
nam气鼓鼓的样子:“……真无语。”mind偷笑:“看你无语真开心。”
orn因为工作的事情来不了,吃饭的队伍也就成了她们三个人。 freen拍了饭桌上的菜准备发了ig快拍,她知道becky会看见。 但becky却先一步发了一条仅她可见的私密快拍。 是在华欣的晚霞,并且还在右上角配了一段话—— 【没你画的好看,也没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