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大人有点懵。
很显然,他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凉王殿下的命令,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忤逆的,直接交代手下人去拘人。 下人们这时候送上来茶盏。 朱高煴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茶碗,眉头微锁,一言不发。 那沈大人依旧战战兢兢。 “王爷……上次的事情之后,我查过那个张雷,的确不是个东西,在外面仗势欺人,坏事做尽。”“但是那件事情和张师爷,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也是不知情的。师爷的人品我清楚……” “还请王爷明察,这些人也许并不是受师爷指使……” 朱高煴这里还没有开口,一边的李大人就已经忍无可忍。 “沈大人,你对手下人监管不利,已经是罪不可赦。竟然还想要刻意包庇,你这顶乌纱帽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们的人之前过来的时候,差点被你们的师爷乱棍打出去。”
“不知道这又作何解释?该不会是大人交代他那么做的吧?不然大人为何要替他开脱?”
沈大人的脸色更白了。 “在下,在下知罪……” 朱高煴抿了一口茶。 茶是好茶,比起来宫里面的贡茶,也不逞多让。 他放下茶碗。 “把那两个人带进来,我要和沈大人一起审一审。”
如果那个沈师爷现在还在府里的话,估计早就被送过来了。 十有八九是跑路了。 那就不要等他了吧。 有人马上把那两个活口带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知府府里的人。 沈知府见到他们,一双眼睛都在喷火。 “你们到底瞒着本官做了些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爷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心甘情愿,为他铤而走险。”
两个男人在之前面对朱高煴的时候,态度嚣张的很,仿佛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此刻面对沈知府,他们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了。 两个人低低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沈知府火更大了。 “你们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我到底哪里亏待了你们,你们要拉着我往坑里跳?你们今天如果不实话实说,我就,我就当着你们家人的面,对你们动用极刑……” 沈知府也是被气急了,才会如此要挟。 却不想,他身边一个手下这个时候开口。 “回大人的话,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人的家人,在半年前就已经离开这边了,说是回老家了……还有外头那些死者的家人,也都不在这边了。”
沈知府一下子目瞪口呆了。 “看起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没有人通知我?”
手下垂着头不言语。 这些人之前都是沈知府的亲随,哪会有人去疑心他们? 这个消息也是他刚刚才得到的…… 朱高煴却似乎早有预知,他望向那两个人。 “现在我们手里是没什么筹码了,但是我觉得你们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因为什么都瞒不住的,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给姓张的卖命?”
一个男人依旧沉默不语,另外一个这时候抬起头了。 “是他给我们下了药,还说这种药根本无解,如果我们不听他们的话,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现在张师爷和张雷的那些家人,都是假的,他们的家人其实也早就转移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们并不清楚。”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就不好办了。 朱高煴面色难看。 “沈大人,你现在把所有能调集的人都调集过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张师爷,还有那个张公子给我找到,找不到他们,就不能把他们背后的人挖出来!”
沈大人这时候更懵了。 他不敢怠慢,急忙安排人去搜人。 而后,才一脸疑惑发问。 “王爷,您怎么就能断定张师爷背后还有人?”
朱高煴叹了一口气。 “附近山上有一伙流寇,非常的猖狂,本王怀疑他们和张师爷是一伙的。不然,你这边不可能一直不采取行动。”
“前阵子,本王还捡到了一块玉佩,而且还是宫里的人掉下来的。”
“他们劫了宫里的人,竟然还能安然无恙,这说得通吗?”
沈大人愣了一下。 “之前,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儿。但是并不是在我的地界儿,据说后来,那伙流寇被清剿了呀,还说一个活口也没留啊……” 朱高煴摇了摇头。 “宫里的人不会亲自来过问这边的事,他们只要有个交代就可以。”
“之所以不是在你这边出的事儿,估计是你的那位师爷安排好的吧。”
“所谓的一个活口也没留,绝对是谎言。”
沈大人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了。 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王爷,该不会,张师爷背后的人是京都那边的吧?”
朱高煴摇了摇头。 “很难说,不过这件事情本王会继续追查下去的。你这边,也要时刻替本王留意。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大人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在打鼓了。 这件事情真的太复杂了。 自己估计是很难置身事外的了。 如果真的牵扯到皇族之争,自己这条老命,能不能保得住很难说。 哎,这年头当个官可真难啊。 知府衙门这边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去搜查那个张师爷还有张雷。 但是,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大家都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远走高飞了。 沈知府也开始打了退堂鼓。 可是朱高煴却不愿意放手,让人继续去搜。 此时他慵懒的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燕云小心翼翼的给他做按摩。 “王爷,如果今天再找不到人,我们还要继续找下去么。”
朱高煴没有动。 “当然要继续找下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还能插着翅膀飞出去了?”
燕云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我们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两府交界处叫人盯守,按说他们是不可能离开淮安府的。但是,这淮安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他们真的在这里,也早该找到了……” 朱高煴笑了笑。 “是啊,按说早该找到了,迟迟找不到人,应该是因为,他们藏在了最不该藏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