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伦德虔诚的祷告声中,凝聚的阴影开始逐渐成形,然后一件件不同的物品从成形的阴影中浮现,并缓缓飘浮到了乌鸦神像的上方。 “成了!成了!”
“没有失败,祈福仪式没有失败!”
“没事的,一切都没事的,此前的一切都是意外,是我想多了,都是我想多了。”
杰伦德望着神像上方飘浮的物品,激动的热泪自他的眼角流下,滴落在了地面上。 可就当飘浮在神像上方的物品逐渐重叠在一起、眼前的祈福仪式进行到最后一步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由黄金筑成的乌鸦神像忽然碎裂,上方飘浮着的物品也都尽数掉在了地上。 杰伦德怔往了,他呆呆地望着那尊破碎的神像,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本因激动而流下的热泪开始止不住的向外溢出。 他那颇为消瘦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布满泪水的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悲怆,他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之前失败的两百多次供奉仪式还可以被他自欺欺人归结为意外,可眼前失败的祈福仪式和那主动碎裂的黄金神像,却是已然将残酷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中的信仰,他精神的寄托,仿佛都随着那尊黄金神像一切破碎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怔在原地的杰伦德才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我的主......死了。”
.... 东海,九龙港。 在巨船“嘲风”最高处的房间中,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黑袍人摆弄着面前的鸟笼,面具的孔洞中露出了一对墨绿色的眼瞳。 精致的鸟笼中有着一只样貌古怪的渡鸦,其尾羽微青,眼晴呈现出异样的墨绿色,样子与普通的渡鸦颇为不同。 黑袍人打开鸟笼,绿眼的渡鸦自然地飞到了他的手上。 “毛色好,漂亮。”
黑袍人轻柔地扶摸着这只渡鸦,渡鸦则听话的停在了黑袍人的手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舒适,还是因为恐惧。 “就是大了点,不适合观赏。”
黑袍人托着渡鸦,开始在这个挂着无数鸟笼的房间内来回渡步,并观察着那些鸟笼中关着的不同鸟类。 黑袍人在房间内游荡了几圈后,又重新回到了渡鸦的鸟笼旁,并将手中托着的渡鸦送回了笼内。 “不行,太肥了,托着有点重。”
黑袍人摸着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要不还是云雀吧,或者靛颏也行。”
黑袍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就在他正准备转身挑鸟时,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鸟类却突然从窗户外飞进了房间中。 “这是什么品种的鸟?”
黑袍人望着飞入房间的火鸟,一时间竞愣在了原地,直至那只火鸟飞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发现这只所谓的火鸟只是一只身躯腐烂、露出白骨、并且全身都被炽火包裹的渡鸦。 “哦,冥界信使啊,我还以为是啥呢。”
黑袍人叹了口气,而飞到他面前的那只渡鸦则轻轻鸣叫了一声,随后包裹全身的炽火开始转移,化为了一张信纸。 “在这个时间段,会用冥界信使给我带信的应该只有‘医生’和奥瑟雷蒙两个人。”
“这股浓郁的星界神属味,猜也能猜到,必是奥瑟雷蒙的信。”
黑袍人接过了那张信纸,仔细地看了看那张信纸的内容,金色的面具掩盖了他的表情,只看的到那墨绿色的眼晴微微眯起,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这样吗,看起来局势稍有变化啊。”
“奥瑟雷蒙的态度,远比我想象中要坚定得多。”
黑袍人,或者应该尊称其一声青龙先生,他将那张信纸收起,然后伸出手摸了摸面前那只浑身腐烂的渡鸦。 这只寄宿在黑皇帝号上的冥界信使因为沾染了一丝阿波俄利斯的神性,能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行驶到目的地,不过当包裹着它的炽火化作信纸时,也就代表着那丝神性和它本身所拥有的灵性一起消散了。 渡鸦落在了青龙的手上,耸拉着翅膀,腐烂此时己经覆盖了它的全身,森森的白骨隐隐露出。 “这小家伙要死了,怪可怜的。”
青龙摸着渡鸦那腐烂的身躯,他心里清楚,这只失去灵性的冥界信使的生命己经走到了尽头。 “孟章神君,要不帮帮他吧。”
青龙将头抬起,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 “不说话?那就默认您答应了噢。”
青龙自言自语的说着,他双指并拢,轻轻地点在了渡鸦那腐烂的身躯上,随后星星点点的绿芒便覆盖在了渡鸦的身上。 渡鸦轻轻地鸣叫着,它耸拉的翅膀抬起,腐烂的身躯开始愈合,并生出了一些青色的羽毛,就连那漆黑的双目也变为了异样的墨绿色,就和之前那渡鸦一模一样。 “小家伙,我救了你的命,那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青龙将这只重获新生的渡鸦抬起,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漂亮,颇有异域风情,并且这只比刚才那只要瘦的多,托起来不算特别重。”
“不过我已经想好用靛颏了,还是先把你放在这里吧。”
青龙将手中变成正常鸟类的冥界渡鸦和先前那只放在了一起,然后便转身打开了靛颏的鸟笼。 一只羽色美丽的小鸟主动从鸟笼中飞出,停在了青龙的手上,望着这只漂亮的小鸟伸展着自己的羽翼,青龙因奥瑟雷蒙之死而变差的心情似乎也逐渐好了起来。 “就你了。”
青龙托起这只靛颏,沿着房间内挂着的鸟笼一路走到了一扇木门前。 青龙将门打开,门内是一间画室。 这件画室内挂满了意义不明的抽象画,没有具体的形象,有的只是以蓝色为主基调的浓烈色彩。 唯有一张画与众不同,它有着精致的画框,被挂在这间画室的正中央,其上的内容不是蓝色主色调的抽象画,而是一张正儿八经的人像。 那幅画上画着一位皮肤白暂的金发女性,其容貌甜美,手握着一块类似于石板的黑色物质,身上穿着全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服装。 青龙在这幅画前停了下来,他凝视着画上的那个女子,然后缓缓地将脸上的黄金面具给摘了下来。 “米莎.....我又来看你了,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把我们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