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摄政王回来,没他好果子吃。 十月底,京城已经冷的必须穿上棉袄,摄政王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按规矩,他应该先进宫面圣述职,然后才能回家。 但他进城后,一刻不停,直接就去了燕南郡王府。 他跪在燕南郡王妃的牌位前,久久没有动作。 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从樱宁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和悲痛。 李第尧,慕容青和杨雪等人也都在侧,看着摄政王这般模样,心中都觉得奇怪。 说起关系亲疏,摄政王是杨氏的女婿,他应当来祭拜。 但看他此时的表现,却是那么的伤心,沉重。 这份伤心,似乎已经超过了女婿对岳母的感情。 摄政王在灵前跪了足足半个时辰,临走前,又磕了三个头。 这让郡王府众人大为震惊。 摄政王对家里大小姐那是真好啊,爱屋及乌,连带着对燕南郡王妃这个岳母也如此尊敬。 周管事抹着眼泪轻叹:“郡王妃泉下有知,见到王爷如此孝敬,也算是稍有安慰了。”
瑄王驻足:“周管事,郡王妃临终前,莫非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唉。”
周管事叹气,擦着眼泪,“小的只知道,郡王妃临终前那个晚上,喊了半夜咱家三爷的名字,又喊辞少爷的名字。”
瑄王沉默了会,问:“为什么叫辞儿?难道辞儿没有在床前侍疾?”
“那几日陛下带辞少爷去打猎了,咱家大小姐派人去接辞少爷回来,终究是晚了一步。临了临了,也没见着人。郡王妃这眼睛都闭不上啊!”
周管事伤心的说,“郡王妃一辈子担心郡王,担心几位爷,到最后的时间了郡王和世子却都不在身边。郡王妃心里该多难过。”
瑄王闭了闭眼,去找到樱宁,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回去再说。”
二人坐到瑄王府的马车里。 樱宁问:“你不进宫面圣?”
“不去。”
瑄王语气森冷,樱宁明显能感受到他强自压抑的怒火,“现在,让我来捋一捋整件事情。”
樱宁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瑄王说:“小皇子和陆青寒这对君臣,趁着我去南边赈灾抚民这段时间,让年迈体弱的父亲和并不擅长做统帅的大哥去北征,然后又把辞儿带出宫,让母亲临终前也没能见到辞儿一面。我还听说,内阁已经知会吏部,准备调二哥去地方为官。”
李第尧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待了几年,再下放到地方为官,积累基层经验,回来后便可以升官了。 换做其他任何官员,这都是一个正常的上升过程。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难免不让人多想。 樱宁说:“现在爹和大哥都在外面,三哥不想外放为官。只是内阁那边……” “怎么,现在大宣朝廷是内阁说了算了?”
瑄王怒不可遏,“内阁现在是不是视李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在马车的颠簸和摇晃中,樱宁忽然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