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第尧还是个略带书生气的少年,处事不如哥哥李辅承稳重,但他脑筋活泛,略一转眼睛,便有了主意。 “咱们府里人多,难免口杂,若在府里养胎生子,怕是难以隐瞒周全。”
“谁敢往外说一个字,老子收拾他!”
李侯爷说。 “侯爷难道没听说过,人的嘴是堵不住的吗?咱们府里上上下下上百口人,难道你能个个都看着,不让他们去外头说话?”
杨氏嗔完,又问次子,“你有注意就快说,别让人着急。”
李第尧道:“咱家有七八个庄子,不如挑个合适的,让妹妹暂过去住着,也可清清静静养身子,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做计较。”
“主意倒是还可以。”
李侯爷踌躇,“只是,庄子上的生活,怎么能跟府里比,岂不委屈了樱宁?”
“就挑个离家近的近郊庄子,宁肯小一些,条件好的。”
杨氏也很赞同这个提议。 李侯还是先看女儿:“樱宁,你看呢?”
“我很喜欢。”
李樱宁浅笑道,“我记得三四年前,爹带我去的那个瑞江庄子就很好呀。”
“哦,我记得,种果树的庄子?”
李侯立即想起来,“那个庄子的确不错,距离城内近,坐马车也就一个时辰的路,地处也幽静,庄子里人也少。”
杨氏问:“那处庄子现是谁管着呢?”
“是田大和他儿子。”
李辅承回答,“田大特意在庄子里刚盖了一座小院,极精巧别致,说那儿靠着山清凉,一直邀母亲和姊妹们过去小主避暑。妹妹若去了,倒是正合适住。只是需要提前派人去打扫布置。”
“这倒极好,如何天正越来越热,樱宁过去住着,也舒服些。只是,要多派人跟着伺候才好。”
杨氏说。 “不可。”
李樱宁立即摇头,“这件事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只要锦书和折兰跟着。哥,那个田大父子两个,见过我吗?”
“没有。他们一直在庄子上,每年年前才上来一趟交粮食和租子。”
“这就更好了。”
李樱宁很满意,“大哥,明儿你送我去庄子上吧,也别与他们说我的身份,只说我是侯府一个远房亲戚,因身子不好,在那里养身体的。”
杨氏说:“明天怎么能行,总得提前差人去庄子里收拾收拾,该布置的布置。”
李辅承也说:“妹妹给我两日功夫,收拾好了,我再送你过去。不急这几天。”
“好吧。”
李樱宁想了想,又对李侯说,“爹,现成的理由,您就说我得了重疾,需要静养一年半载,不能应承与六皇子的婚事。”
李侯爷笑道:“爹晓得怎么说。”
随即又叹气:“你这一走至少一年,爹想你了咋整。”
“那就去看看她。”
杨氏嗔道,“不过一个时辰的路,你若骑马更快了。难道还有谁敢拦着你?”
“嘿,夫人说得有理。”
李侯爷又高兴起来。 一家人商议定了,余下的两日,李樱宁便在床上躺着,时不时找郎中来看,汤药味弥漫着樱苑,营造出得了重病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