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天色漆黑,刮着风,下着雪。 上山是一件危险事儿。 田大叔经验丰富,也小心翼翼。 他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提着灯,在前头开路,时不时回头提醒顾长渊。 “公子,您注意脚下,这里陡峭,滑的很,这两边的树枝藤蔓,您千万抓住了!”
“好。”
顾长渊的靴子踩在及膝的积雪中,手指扣住一块凸起的石头,稍稍用力,便跟着田大叔跃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巨石上。 田大叔到底年纪大了,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回头见顾长渊面不改色,气息平稳,如履平地的模样,忍不住赞叹:“还是年轻好哇!”
“我会些拳脚。”
顾长渊拍了拍身上的雪,眺目远方,“这山,我是第一次来,远看着不高,却连绵不绝。”
“是呢,这山大多走势平缓,所以才适合种果树。”
田大叔觉得好些了,便站了起来,指方向给顾长渊看,“小公子,你看那个上头,长得像一朵琼花的模样。”
顾长渊顺着他指的方向辨认,云雾风雪间,依稀可见山脉轮廓。 至于说像什么琼花,略勉强。 “那个山头,就是琼山最高峰了,据说当年就是在那里发现的血参。”
田大叔的声音被风雪吞了一半,他大声喊道,“太危险了,越往上,风越大,雪也越大。那上头啊,连鸟儿都没站的地方。那些年可死了不少人。”
顾长渊凝神看了片刻,点点头,没说话。 田大叔说:“那个山头太陡了,直上直下的,根本没有路。老汉我这腿脚是上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小公子吧。”
他把麻绳和灯都递给顾长渊:“小公子把绳子绑在身上,我拉着绳子一端。”
顾长渊接过灯,却没有理会麻绳:“不必了。”
倒不是他托大,那山峰高而陡峭,凭田大这么点绳子,根本不够用的。 若真遇到危险,这绳子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顾长渊说:“田大叔,你不必在这里候着,我已经记着了来时的路。山上雪大又冷,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小公子。”
田大叔虽不知对方什么来历,但看容貌,穿着,气度,知道不是寻常的贵公子,万一他在这里出什么差池,也是件麻烦事。 顾长渊见状,也就不再劝,系紧斗篷,裹住头脸,抓住一根枯树枝,足下用力,蹭的跳到一块石头上。 田大叔眯缝着眼,透过雪,看他蹲在那块凸起上,长发和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不免心惊胆战:“小公子啊,你可千万当心啊!”
狂风中,那少年似乎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便身影晃动,朝着更高的地方跳了过去。 田大叔拼命睁大眼,努力寻找他的身影。 然而风雪迷眼,很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 等陆青寒忧心忡忡回来的时候,樱宁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 他听着孩子响亮的哭声,先是惊了会,然后就激动的冲了过去。 不过,在门口就被折兰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