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冷刃撕开衣服和皮肤,在血肉里穿行的被阻碍的手感,并没有出现。 她高高举起的手,被牢牢的握住了! 这大大出乎樱宁的意料之外。 此时她全身的力气和精神,都专注集中在刺杀顾长渊这件事上,忽然间被握住了手腕,顿时浑身汗毛直竖,浑身的血液齐刷刷涌上头顶。 在极度的惊恐骇然之下,她下意识喊了声:“九斤!”
“你喊他做什么?!”
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是李雁行的声音! 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樱宁的身体僵硬片刻,血液缓缓回流,然后叹了口气:“……爹爹。”
李雁行劈手把匕首夺了下来,铁青着脸,瞪着她,厉声问:“樱宁,你要干什么?”
樱宁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 门口,是低垂着头的九斤。 樱宁朝他看了眼。 “你不用看九斤,不是他向我告密的。我刚才起夜,看见九斤鬼鬼祟祟的,发现他竟然要杀六殿下身边那个随从。这才找到你这里来。”
李雁行说着,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怕。 天爷啊。 如果他迟来那么一步,这把匕首就插进六殿下的心脏里了! 李家虽说不上是满门忠烈,却也三代为国尽忠。怎么可以做这种弑杀皇子的谋逆之事? 他蹲下身,略查了查顾长渊的情况,见他没有外伤,却只是沉睡,便回头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没什么,一点迷香。”
“胡闹!”
这是要认真置六皇子于死地啊! 李雁行确认六皇子没什么大碍后,放下心来,便赶紧拉着樱宁出来,回到小书房里,让九斤出去候着,然后啪的把匕首拍桌上,脸色不大好:“说罢,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爹不都看见了吗,我……就是跟六殿下玩个玩笑。”
“开玩笑?”
李雁行被活生生气笑了,“你爹虽然没有张高秋那么多心眼子,却也不是个傻子!你这臭丫头,糊弄孙子呢?”
樱宁:“……” 李雁行轻咳,板起脸:“你为什么跟六皇子过不去?他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你?”
“爹也知道的,他一直逼我嫁给他,我不愿意。”
“这有什么可恼的?”
李雁行只当她小姑娘脾气,遂笑道,“上次爹不是已经拒了这门亲事?”
“可是他不死心啊。”
“这……六皇子纠缠你,的确是他不对。但你也不至于要人家的命吧?你要弄知道,他可是皇子!杀了他,你想让李家被满门抄斩?拉着你爹,你娘,你哥哥妹妹们一起陪葬?”
“爹,您也太紧张了。抄不了家,只要咱们不往外说,谁知道呢?”
“呵呵,他又不是街头无人理会的乞丐。他即便不受看重,也是位皇子,忽然就这么没了,皇室能轻易放过?”
“他们还真查不出来。”
樱宁便说了顾长渊和丁春芳二人来这里的原委。 他们是违了原本的既定路线,绕路掩人耳目跑到这里来的。 换言之,只要她能同时杀了顾长渊和丁春芳,就绝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