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孩子的年纪算,红儿怀上他的时候,应该还在宫里。 莫非,这孩子…… 是瑄王殿下的? 这要是真的,可是个天大的事情。 “你是红儿?”
被派去调查的郭方激动不已,三两步走上前。 红儿有些惧怕,垂着头,低声说:“大人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郭方紧紧盯着她的脸打量:“你是红儿,瑄王的侍寝宫女?”
“瑄王?”
红儿神色茫然。 她家乡虽然不算偏远,但她身为人妇,每天里里外外操持着一家老小八九口人的吃喝拉撒,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挺着肚子还要牵着孩子到冰冷的河边洗衣服,一双手冻的又红又肿。 对于遥远京城皇宫里的事情,她又怎么能知道。 郭方只得解释:“六皇子就是瑄王。”
“啊,六殿下封王了吗。”
红儿神情惊讶,想到从前在宫里的时光,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怅然。 她不知想到什么,忙又问:“这么说,六殿下已经成亲了,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没有娶正妃,只纳了蜀王府的安庆郡主为侧妃。”
“安庆郡主?”
红儿又迷茫了。 她记得,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安庆郡主和太子殿下订婚来着。 这两年,发生了多少大事啊。 她却一无所知,待在这乡野中,睁眼是孩子,闭眼是明日的农活 郭方懒得跟她一个村妇解释的过于详细,他朝周围看了看,找了块石头让她坐着,又拿出一块麦芽糖递给那小男孩儿。 看着小男孩儿,郭方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男孩极有可能是瑄王的儿子啊。 原该千娇百宠的在宫里养着,穿绫罗,吃玉食, 此时他却穿着一身脏兮兮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袄子,脸蛋被吹的皲裂,泛红,用黑乎乎的小手捏着糖,不住的伸出舌头舔着糖,旁人与他说话,他也舍不得把视线从糖上离开。 郭方忍不住叹了口气,问红儿:“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禾,杨小禾。”
红儿有些局促的解释,“我夫家姓杨,不识得什么字,家里种着田,就随便取了这个名字。”
“杨小禾……” 郭方重复了句,犹豫了下,还是放轻了声音,问道,“这孩子,是你夫家的吗?”
“什,什么?”
红儿犹如受惊了的兔子,刷的站了起来,脸色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声音也不能再保持连贯,“这位大爷,您别,别说笑话,这话若传出去,我没法接见人了!”
她的慌乱无措,落在郭方眼底,就是她心虚的证明。 郭方心底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他忙也跟着起身,尽量用温和善意的声音说话:“红儿姑娘,你别怕,我不是来找事儿的。我只是有些好奇。”
“什么?”
“据我调查,你离开皇宫的时间,和嫁人的时间,以及生下这孩子时间,有点不大对劲啊。”
郭方意味深长的说,“你原是瑄王的侍寝宫女,若你能生了瑄王的儿子,这可是天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