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沿海还指望着张高秋,皇帝即便明知道张高秋背着他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皇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离开的时候,顾长渊听到皇帝在喃喃自语:“有些账,终究是要算的,只是不到时候。”
顾长渊出宫回瑄王府,已经夜深。 意料之外的,张俏俏在他的院子里等着。 她笔直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的茶杯,已经完全冷掉。 听到下人说王爷回来了,她便立即站起身,慢慢屈膝行了礼。 “王爷回来了。”
她神情淡定,毫无愧色。 似乎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 顾长渊没理会她。 张俏俏抬头看见他头上有伤,惊愕问道:“王爷这一天不见人,这是去了哪儿了,怎么还带了伤呢。”
顾长渊问:“本王出门,你似乎很惊讶?”
“王爷正在禁足中,尽量还是要少出门的。”
“你说的不错。”
顾长渊颔首,“本王的禁足从明天开始解除,你的禁足却从明天开始,恭喜了。”
“王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郡主的位份,从张侧妃变成了个瑄王府的通房,地位甚至不如顾长渊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和嬷嬷们有体面。 顾长渊从丫鬟手中接过温热的巾子,净了面,接过茶,喝了口,才不紧不慢说:“你做的好事,我已经尽数知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别装模作样的。我只问你,你杀董太医,是不是因为他可以诊断出你的假孕?”
“王爷说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连自己都下得去手,何况是别人。”
顾长渊感受着头脑的昏沉,声音也一分一分的变成冰凌,“三日魇这种毒药,也难为你父亲能弄得来。价值万金的东西,用在本王身上,可真让本王受宠若惊啊。”
“你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三日魇这种东西的?”
顾长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还得多谢你助本王一臂之力,否则本王还真想不起来这东西的名字。”
张俏俏皱着眉,看着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 顾长渊慢腾腾的接着说:“我已经把你并没有怀孕的真相告诉了父皇,父皇震怒,褫夺了你的郡主封号,把你从瑄王侧妃降为庶民。下半辈子,你只能待在瑄王府洗衣扫地了。”
张俏俏越听,脸色越白。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发抖:“你在骗我。”
“你看本王像愿意浪费唇舌与你玩笑的人吗?”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冷意从脚底直直窜到脑门,蔓延至四肢百骸,张俏俏的身体也开始发抖,“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让你得到那至高无上的地位!难道你不想要那个位置?”
“想。”
顾长渊弯唇微笑,“但不是被你操控。”
张俏俏握住拳头,低声吼道:“天亮后,就是皇上的寿辰,到那时,一切都成定局!没有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将彻底败给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