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驾光临,快请,请。”
陈洪虽脚步轻快,声音洪亮,但眉头紧锁,神情忧虑。 樱宁问:“你们王爷呢?”
“唉!”
陈洪先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解释,“王爷昨儿半夜被送回来,那模样真是可怜,浑身是血啊,后背的衣裳与血肉都黏到一起去了。到现在人还没醒呢,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遭儿去!”
他举起袖子抹眼泪。 “你个臭太监你胡说什么?”
丁春芳正抱着脑袋蹲在墙根儿,听见陈洪的话,气的跳起来吼道,“王爷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陈洪冷笑:“王爷被鞭刑的时候,你小子躲哪儿去了?让你伺候爷,爷都那样了,你倒是全须全尾的!”
丁春芳被激的脸色涨得通红,怒吼:“我睡过去了!如果我知道爷受罚,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个阉货,难道我不心疼爷?成心朝我心口戳刀子是不是?”
他气的要发狂。 樱宁开口:“陈公公,别刺激丁大人了。”
陈洪哼了声。 樱宁问丁春芳:“你们王爷是怎么了?”
“公主,我们王爷……”丁春芳刚开了个头,声音就哽咽住了,带了哭腔。 陈洪冷冷说:“老爷们儿动不动就哭!公主问话,你好好回答!”
丁春芳狠狠瞪他一眼,用袖子使劲抹了把脸,平复了下情绪,才接着说:“我也不管王爷会不会生气了,我就实话跟公主说罢。王爷这次回来,既不是为了淑皇贵妃的丧事,也不是为了调查太子遇刺的事情。王爷就是想念公主,担心公主伤心难过,特意赶回来看您的!”
樱宁没说话。 丁春芳又道:“我知道公主心里没有我们家王爷,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我实在不想让王爷再受委屈了!王爷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回来,昨夜离开毓明宫,就吐了血昏迷过去。我担心王爷撑不住,才把王爷送到明妃娘娘处,哪知道皇上忽然来了,这才……” 他又哽住了,“我若早知道,我就听王爷的了,直接把王爷带出宫。也不至于让王爷遭了这顿罪!”
他抱着脑袋蹲到地上,“都是我的错!都怨我!”
陈洪一脚踹他后背上,骂道:“王爷昏迷前叮嘱你带他出宫,你个狗奴才,你耳朵聋了,还是心瞎了?你不知道明妃娘娘受宠,皇上随时会在明华殿中?”
樱宁忙阻止:“陈公公,不要动粗。”
陈洪气愤说:“公主是没见到王爷的模样,若您看到昨夜王爷回来时的样子……” 他抽了下鼻子,垂首:“公主,您要见见王爷吗?王爷现还昏迷着,没有醒呢。”
“烦请公公带路。”
“公主请随奴才来。”
陈洪很高兴,赶紧引路,把樱宁带到了顾长渊的卧房。 卧房里如雪洞一般素净。 偌大的房里,除了一张吊着雪青色帐子的床,便只有一张桌,一把椅子,别无他物。 风从窗户荡进来,打了个旋,又涌出去。 顾长渊静静的侧躺在床上。 樱宁走近了,看着他的面孔,如冰块雕刻而成,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