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愣住。 她的确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她对锦书说的话,深信不疑。 可现在回想,锦书跟着她嫁到宫里,平日里也并没有随意出宫的机会,她能得到的信息,也必然都是从让人口中得来。 樱宁神色变幻,忍不住问:“事后你调查过吗?”
“查了。”
顾长渊简洁的说,“给锦书传信的是你们府上的一个管事,事发后畏罪自尽了。”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李祥子。”
“啊!”
樱宁吃惊,“他是爹爹的随从,多年前跟着爹爹从家乡一起出来的,说起来,也算是同族的亲戚。不过,前段时间他请假回乡探亲了,还没回来。”
“他回不来了。”
“死了?”
樱宁看他,“是你干的?”
“是的。不过,我当时只想抓住他审问,没想到他再一次畏罪自尽了。”
顾长渊微微摇头,“看来你们家里问题不少,有时间的时候,也好好整治一番吧。”
“我知道了。”
樱宁沉默下来。 顾长渊看她一会儿,轻声说:“我知道你一直跟恨我,但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家人的意思。当时,张高秋权倾朝野,把控兵权,结党营私,他下个目标是让你们李家覆灭,我之所以把你关在西苑,是为了保护你……” 他看着樱宁,樱宁却没看他。 “我后来也明白了,这所谓的保护是多么可笑和适得其反。是我给了张俏俏和李思瑶对你和辞儿下手的机会。我……”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哽咽和沮丧,“实在是太蠢,太自以为是。”
樱宁没有说话。 她怔怔的。 顾长渊低声说:“你对我无意,我也不该娶你,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错的不是你,是张俏俏和李思瑶。”
樱宁勉强笑道,“李思瑶早就被我杀了,张俏俏也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起来,我的仇都报了,没什么怨恨了。”
“那就好了。”
顾长渊低声说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樱宁看了他一会儿。 他一动不动。 “顾长渊?”
樱宁低声唤道。 没有反应。 樱宁心中突突跳了跳,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鼻子前,停顿片刻,有浅浅的,温热的气息。 原来他是支撑不住又昏过去了。 樱宁忙对外面车夫叫道:“再赶快一些!”
后面,九斤把牛车赶的飞快,车上的武田被颠的上下翻飞,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回到瑄王府,竟只有几个丫鬟等候。 樱宁问了丫鬟才知道,原来瑄王府里但凡还有一点劳动力的家丁仆人,全都被顾长渊派上了战场。 樱宁让九斤和顾觅的车夫把顾长渊抬回卧室,又吩咐顾长渊身边的大丫鬟:“快去请大夫来!”
丫鬟不愧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看到主子浑身是血的模样,即使瞬间吓白了脸,依旧能够保持从容镇定,安排人请法通和尚,让人准备衣物热水,还抽出了两个小丫鬟去侍奉樱宁更衣沐浴和用膳休息。 樱宁知道治疗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但也没法安心休息。 她简单的沐浴更衣,处理了身上的一些皮外伤后,便去看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