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箬拍拍她的手,“皇后给你舅舅捎的信儿,这就送到咱们这儿来了,娶褚桑未,恐怕是皇后决定好的。”
褚知槿又气又恼,“母亲,你真的要看着我和褚桑未嫁给一个男人吗?我真的很讨厌她!恨不得杀了她!”
周茗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母亲何尝不是?”
她冷笑道,“褚桑未想麻雀变凤凰,恐怕她还飞不出这个相府,你放心,母亲会帮你把道路铺平,将来你一定会是太子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褚知槿一喜,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子,又有些忧心,“母亲,现在圣上已经属意二皇子为太子了,大皇子已经没希望了……”“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周茗箬胸有成竹似的,“你父亲是当朝举足轻重的右丞相,若你真嫁给了大皇子,他怎么可能不帮衬着大皇子登上皇位呢?放心吧。”
“是啊,这样我和孩子也会有依靠了,到时候我要亲自赐死褚桑未!”
褚知槿憧憬着。周茗箬冷笑道,“等不到你赐死她,她就已经魂归西天了,这几天我们就要动手除了她这个祸害!”
“真的吗?母亲。”
褚知槿目光炯炯,难掩兴奋。“走,先跟我去见你父亲,看看你父亲是什么态度。”
周茗箬带着知槿就往正厅走去。周茗箬和褚知槿到正厅时,褚纯正带着桑未离开,说是要去练习剑法。“母亲,大姐,你们来了。”
桑未有礼地问候。四个人就站在正厅门口,明明都是微笑相对,可早已擦枪走火。周茗箬皮笑肉不笑,“二弟这是和桑未去哪儿?”
褚纯笑道,“大嫂,我正要教桑未剑法呢,大哥正好在里面。”
周茗箬点头,“嗯,桑未好好学吧,你大姐身子不方便,也不能陪着一起了。”
桑未望着褚知槿,不知道褚知槿这又从哪儿找来的自信,敢出现在正厅,桑未作揖,“那我就先走了。”
褚知槿看着桑未离去,气得哼了一声,暗自对周茗箬道,“看见她我就一肚子气!”
“好了,忍耐些!”
周茗箬皱眉道,进了正厅的门。褚纯和桑未刚到小湖边上,桑未便笑道,“叔叔,你在父亲面前做戏我都没揭发你,这次你也该放我一马吧?”
“什么?”
褚纯一头雾水。桑未笑意深深,“我要回去看看我那母亲和大姐是要怎么对付我的,我可就不奉陪了,下次有时间再练剑吧。”
她向树下的香雨香雪一招手,“走了。”
“诶。”
香雨香雪小跑着便和桑未回正厅去了。褚纯还站在原地,慢慢捋清桑未说话的顺序……“老爷,您下朝回来怎么没回槿榆院?”
周茗箬笑着迎了上去。褚知槿也微微作揖,“父亲。”
褚绅皱眉,他现在看见这母女俩就心烦,也漫不经心地答道,“嗯,你们怎么来了?”
周茗箬心一凉,褚绅现在和她这么冷冰冰地说话,从前可没有过!她依旧笑道,“老爷,今天把二弟都叫过来,是不是朝廷里出了什么乱子?”
褚绅目光闪过寒芒,沉声道,“妇人家,打听这些做什么!”
周茗箬有些紧张,“不,不是,妾身就想问问,大皇子他,这不,知槿都快要嫁给……”“嫁什么嫁!还不够丢人吗?这种事还值得拿出来说?”
褚绅火冒三丈。门口趴着偷听的桑未冷笑,这周茗箬无论说什么都是错,在褚绅眼里,她们母女俩就是大麻烦!褚知槿眼中的泪水又冒出来,她啜泣着,“父亲,这都怪我不好,您别骂母亲了,母亲也只是为我的婚事着想……”褚绅心里有气没处撒,本来他就已经为着该站哪一边而苦恼了,这母女俩又来添堵。他气地指着褚知槿,“你也知道是你的错!回去吧!别再出来了,好好养你的龙胎!”
这话里话外全是讽刺。褚知槿眼泪哗哗地流。周茗箬咬紧牙关,她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切都是拜褚桑未所赐!看来,也该让她尝点苦头了!桑未更加摇头,心中叹道,褚知槿这个美人垂泪可是必杀技啊,褚绅最疼褚知槿,一见这个女儿哭,他就会心软,连褚知槿自己都想不到,这招竟然失效了!桑未心中只有四个字来形容褚知槿,气数已尽!她带着香雨香雪出了正厅,轻吁一口气。“小姐,我们来是听什么?”
香雪不解道。香雨道,“怎么这么笨?我们当然是来看大小姐和夫人有多惨啊!多解恨!”
桑未噗嗤一笑,“香雨,能不能想得再深远一些?”
她转念一想,这褚知槿已经尽在她掌控之中了,周茗箬也该处理了……桑未转头对香雨说道,“母亲和大姐可能过一会儿就会被父亲骂出来了,你现在去青墨院,告诉青墨姨娘,准备些父亲喜欢吃的膳食,去关怀一下父亲,这时候的美人恩,可是最受用了……”香雨嗤地笑了,“小姐这才厉害,大夫人要知道了,准气个半死!”
“别贫嘴了,快去!”
桑未笑骂着让香雨走了。香雪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还去找二爷练习剑法吗?”
桑未一耸肩,“练什么剑?好不容易摆脱他了,我们还是好好回去歇会儿吧!”
“哦。”
香雪应了一声,便跟在桑未身后,走向回未然院的路。桑未心不在焉地低头走着,心里盘算了很多事情。“啊!”
桑未一头撞上了一个纤瘦的肩膀。她刚皱起眉来,就听香雪已经叫了出来,“芳洛姑姑……”桑未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冰山美人殷芳洛,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不想再看殷芳洛一眼,就绕开她要走。”
桑未,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殷芳洛抓住她的胳膊。桑未抿唇,不耐烦道,“芳洛姑姑,你不应该去找叔叔或是去陪伴祖母吗?为什么要一直找我的麻烦?能不能别像魂儿一样缠着我?”
殷芳洛目光一黯,沉默起来。桑未好像就是对像周峥、殷芳洛一样油盐不进的木头格外生厌,她压下怒意,“姑姑,没事那我就走了。”
“教你巫术,你也不愿意学吗?”
殷芳洛突然开口道。桑未停住脚步。桑未真是抵不过学巫术的诱惑,当即把殷芳洛带回了未然院。这殷芳洛绝对是个实干家,一进来就二话不说,直接教授桑未术法。殷芳洛让桑未召唤来小毒蛇后,她自己拿出一个宝盒,甫一打开,桑未就吓得跌退了两步。那是一支通体黢黑的大蜘蛛,张牙舞爪地从盒子里爬出来,却被殷芳洛捏住腹部,放在胳膊上。桑未咽了咽,“姑姑这是要教我什么?”
“同类相吸,这黑风头蜘蛛碰到过的东西,都会染上剧毒,也可以用它来培养自己的蜘蛛势力。”
殷芳洛说道。“那么,此毒怎么解?”
桑未问道。殷芳洛让黑风头蜘蛛爬到地上,定了定神,“红锦巫雀的羽毛入药,可解百毒,或者,像是解蛇针蛊一样,生吃蜘蛛。”
想起来就很恶心,桑未现在都想象不到孟之吾是怎么坚持每天生吃蛇肉的,但孟之吾是个为了自己能不顾一切的人,不过是生吃蛇肉而已!那蜘蛛走了几步,便浑身散发着黑气,不一会儿,几十只甚至上百只蜘蛛都凑到黑风头跟前来。桑未又兴奋又害怕,她盯着那黑风头道,“姑姑,它可以领导所有蜘蛛吗?”
殷芳洛点头,“是这样的,只要你驯服了一只黑风头,所有的蜘蛛都会听你的号令。”
桑未心头一喜,却想起一事,“姑姑,我的身体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吗?比如,百毒不侵?”
殷芳洛怔了一下,抿抿唇,“应该不是吧。”
桑未看着她,总觉得古怪。殷芳洛心中苦涩,匆忙低下头去,不再和桑未多说。殷芳洛对桑未倒是大方,这就把这只养了几年的黑风头蜘蛛送给桑未了。桑未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上手去摸那蜘蛛,可那蜘蛛对桑未也没有伤害之意,只是用它那乱七八糟的爪子蹭着桑未的手心。殷芳洛道,“黑风头不会认主人,所以你要收好它,每次用完它后,要及时把它放进这个盒子里,这盒子是用烈火锻造百天才得来的,可锁毒物。”
桑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得到个宝贝。蒋青墨倒是很听桑未的话,这几天都陪着褚绅,褚绅掉进了温柔乡,才不会理会周茗箬和褚知槿母女俩。这不,周茗箬和褚知槿独自在槿榆院开伙,都不到正厅来吃午饭了,这倒也遂了褚绅的愿,蒋青墨正好能上桌伺候在一旁。桑未给知柏夹了些菜,对蒋青墨笑道,“青墨姨娘把知柏养的壮壮实实的,真是费心了。”
蒋青墨面色红润,可见和褚绅这几天共沐爱河,真是滋润了不少。老夫人也笑道,“青墨也是辛苦了,不过,哪天能再为褚家添丁,我才高兴呢!”
“老夫人……”蒋青墨羞涩地低下头,可眼眸中尽是失落。她何尝不想生个孩子,可是嫁到褚家这么多年,也没能生个一子半女,她也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