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晚上,丫头给周茗箬盖好被子,吹了蜡烛,周茗箬又是彻夜难眠,双眼一直盯着窗户上的影子看。秋夜的风说大不大,正好把那些干树枝刮得沙沙作响,在纸窗上映出来张牙舞爪的影子。周茗箬耳边响起那呼呼的风声,可在她听来,却像极了女人在凄厉的哭,她惊恐地睁大双眼,脑海中回想起很多人,比如这座院落曾经的主人柳风荷,柳风荷可是没少受周茗箬的挤兑。虽然柳风荷的死不是她做的,可最后最大的嫌疑就是她,这让她怎么也洗不去这个阴影。恍惚间她又想到了那个死在她手上的女人,还是当初她指使栗嬷嬷去下的手,那个女人就被溺死在井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浮肿起来的,那惨白模样,时至今日周茗箬都会做恶梦。周茗箬呜呜啊啊,含糊不清地叫着,双手开始使了力气敲床板。风声越来越烈,那窗子几乎都快被刮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窗而入,声音诡异。周茗箬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在她手下死掉的女人,有的根本叫不上名字,只是褚绅一夜寻欢的女子,周茗箬也不放过。周茗箬在惊惧之余,却又愤恨起来,若不是褚桑未,若不是她搞的鬼,她一个当家主母怎么可能落得这步田地!褚桑未!周茗箬恍然间又想起一个血腥的场面。褚桑未的生母赵秋然是被褚绅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回来时就已经大着肚子了,周茗箬恨不得一刀剁了赵秋然。然而周茗箬还是做她的好嫡妻,直到赵秋然生产那天,周茗箬买通了接生的婆子,赵秋然这才难产,迟迟生不下来,生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大出血难产死了。当时周茗箬那个快意,唯一悔的是,留下了褚桑未这个孽种!赵秋然那个满身是血的模样,也让周茗箬难忘,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她了,对,赵秋然生产那天,正好狂风大作,也是这样的天气。难道这是赵秋然来索她的命了?周茗箬越想心里越瘆的慌,她不住地支支吾吾叫喊着,嗓子里像是被堵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