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昨天与一个仆妇曾找过民妇买过月饼,最后那仆妇以民妇没有按时将月饼交出来为由不要月饼。”
这时候,张小英开口说道。 “昨晚半夜,有三个笨贼偷偷摸摸进了民妇家,想在月饼上下毒,被民妇抓了个正着,他们交代,就是此人指使他们的。”
车夫听到这话,猛地看向张小英。 张小英继续说道:“至于那个仆妇,昨天到了民妇家里,以帮忙为借口,一直想要知道民妇儿媳是如何做月饼的。 “民妇怀疑他们是想要偷月饼的配方,被民妇察觉后,恼羞成怒,想要报复民妇,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假话,民妇天打雷劈。”
“那三人何在?”
张小英说了他们的名字,县令立刻让人将那三人带来公堂。 车夫死死盯着张小英。 张小英回望过去,挑衅地笑笑。 怎么,只许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不能将计就计? 车夫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一想到事迹败露的后果,他没有挣扎,转头就想撞墙自尽。 以为乡下妇人容易对付,不曾想竟然是条阴狠的毒蛇。 他认栽! 然而,张小英哪能让他这么痛快去死? 车夫还没撞上柱子,张小英就一脚踹飞了他。 只听见那人摔下来后,骨头咔咔断了两根,半天没能爬起来。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怔住! 县令更是怒不可遏。 当着他的面自尽,这不是藐视公堂吗? “来人,拿下他!”
车夫恶狠狠地看了张小英一眼,想淬了毒似的,恨不得让张小英即刻身死。 张小英微微勾唇。 你不行啊! 她无声说了这么一句。 要不是受伤又被钳制,车夫恨不得扑过去跟张小英同归于尽。 三个笨贼被带来公堂,都不用县令问什么,看到张小英立马就竹筒倒豆子,将昨晚的事说得清清楚楚。 县令又让人搜了车夫的身,找到了两包与昨晚笨贼手上一模一样的毒药。 毒性之烈,让几个大夫都面色大变。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县令拍案道。
车夫一言不发。 县令大怒。 可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没能让车夫开口。 县令无奈,只能让人去请他的主家。 结果衙役们扑了个空,她们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广兴县。 衙役们去追,也追不上了。 县令无奈,只能暂时将车夫收押大牢,后面再继续审这件案子。 但张小英明白,这事最终会不了了之,或者是车夫身死。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杀鸡儆猴,叫人往后也不敢随便动许家买卖的歪主意。 从县衙出来,已经是下晌了。 “娘,那个人后面会怎么样?”许青林问张小英。
“死路一条!”张小英淡声说道。
“啊?他不是被关在大牢吗?是要被杀头吗?”“不是!”
张小英顿下脚步,看向便宜大儿子夫妇。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跟他们分析这件事背后藏着的东西,让他们明白,许家已经跟从前不一样。 许青林和梁氏都听得似懂非懂。 可是他们都很少见到老娘这么严肃的样子,心里清楚这不是小事。 他们不敢大意,只能牢牢记住张小英的话,以后做什么都要加倍小心。 “老大,赚银子都是有风险的。这只是刚刚开始,如果以后赚的银子更多,遇到的事也会更多,你们要学着习惯,学着去谨慎行事。”
张小英语重心长叮嘱他们。 “尤其是不要轻易相信外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也要戒备,切记不要随便掏心掏肺。”
“娘,我记住了。”
许青林点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的,争取不给娘拖后腿。”
“那我以后还要做这种买卖吗?”
梁氏迟疑片刻,才鼓起勇气问,“总觉得今天这事好复杂啊,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就怕了?那如果以后你们的子女有出息,你们也一辈子缩在龟壳里什么都不去面对?”
张小英没好气地道。
“这只是小打小闹,要是往后遇上大风大浪,那你们岂不是得要死要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趁早什么都不学,安安心心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梁氏连忙解释,“我就害怕再遇上这种我处理不了,还得麻烦你。”
“那你就自己受着!”
张小英白了她一眼,“老大家的,你本就是个挺聪明的人,怎么胆子就不能大一些?”
梁氏低下头不敢说话。 张小英见状,也没有了继续讲道理的兴致。 有些事,还是得他们自己适应消化,别人逼着他们,只会适得其反。 “先去吃些东西吧,我饿了。”
张小英扯开话题。
许青林和梁氏相视一眼,有些惴惴不安。 “娘,我们这么笨,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们再废话,我可就真生气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们,你们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两人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老娘(婆母)没生气就好。 张小英这一忙,又忘记跟许青林他们说许云飞要去边关的事。 许云飞一直盼着能家人来送一下的。 不曾想,直到出发,也没有一个人来。 他不禁失落。 可转念一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他又无法怪他们的。 但凡他有良心点,他们也不会被他伤了心。 “云飞,你收拾好了吗?”
一个中年人走进他房间,“好了我们就准备走了。”
“好了!”
许云飞回过神。
养伤这段时间,他住在这里,每天看着他们早早起来打拳,也渐渐跟着他们一起练。 虽然现在还是个小菜鸡,可身子骨却比从前好了些。 这里的人比较豪爽,跟许云飞熟了之后,其实也教了许云飞不少东西。 “任叔,我们走吧。”许云飞背上包袱,走出房间。
“你没告诉你娘你要走?”任叔问他。
许云飞点点头,“没有,我老娘这人爱哭,等下来送我又抹泪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这么走吧,回头让郁公子给我带个口信就好。”任叔拍拍他肩膀,“年轻人就该这样,走,我们出发,等你衣锦还乡的时候,他们会为你自豪的!”
会吗? 许云飞自己也不知道。